翌日一早,余微就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愣了愣,随即又弯了弯眉。
这人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把她搬上床礼尚往来呢。
不过也不知道他一只手怎么做到把她移到床上又不弄醒她的……
正想着,青蒿就将打好的水端进屋了,听说魏翌已经去了马车里等她,她也就没耽搁,三两下洗漱好就去找他了。
到了马车前,余微见他还吊着昨日她给他绑的绷带,赶紧和石松说道:“石松,世子手伤了,你去找找这附近可有大夫,请过来给世子看看手。”
说着,余微眼里又划过一道隐忧,她不是专业的,这手一夜过去,也不知到肿是消了些还是更肿了,会不会耽误了治疗。
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估计这厮敲诈到她卖身都不会罢休吧……
魏翌见她还没进马车就关心起他的手,唇微勾了勾,眉眼舒展开来,温声和她道,“我没事,方才关飒说他会正骨,替我处理了一下,赶路要紧,去了扬州再看吧。”
石松闻言,嘴角抽了抽,却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去前面找关飒了。
“真的没事?”
虽说习武之人可能会治些跌打损伤,可因为昨晚看过他的伤,余微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忍不住就多了句嘴,“扬州能有什么大事等着你,晚些去能有多少损失,你的手要紧。”
魏翌唇角的弧度再次向上扬了扬,脸色也越发柔和,“真的没事,赶紧上来吧,该出发了。”
“你说没事就没事吧,万一严重了可不能再是我的问题了啊。”
余微见他不听,也懒得劝了,爬上了马车。
坐在明显比昨日软了一些的垫子上,余微这才注意到马车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马车上铺了两层羊毛毯,软垫下面又加了一层软垫,连她背靠的车壁周围,都外罩了一层厚厚的软垫。
“这是你让人弄的?”
余微满脸惊喜,身子动了动,感受了下臀下的柔软舒适,又伸手去摸了摸车壁上的软垫。
看来这厮除了在钱财上抠门些,别的方面还挺周到的嘛。
“这羊毛毯成色还不错,软垫也是上好的……你哪儿找来的,昨晚雨还挺大的,要找到这些不容易吧?你可真厉害!”
余微夸赞道,看着魏翌的眼睛满是佩服。
真的是厉害啊!
这么短时间内,有钱也弄不来这些啊,她要是有这人的本事,逃跑完全不在话下啊……
魏翌被她一双载满敬佩的眼眸盯着,耳根渐渐红了,他轻咳一声,“也没多难找。”
全然不提他让人连夜赶去驿站,动用了一部分暗处的关系才在最快的时间弄回了这么一车的毯子和软垫,还重新将马车整改,加强了防震效果。
“那更厉害了!”
余微背靠躺在了软垫上,越发觉得舒适,她眯了眯眼,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着。
余微今日穿了一身烟霞色薄纱褙子,衬得她一张精致细嫩的脸越发娇艳绝丽。
此时她神情慵懒的靠在素色缎面软垫上,那张红润饱满的樱唇一开一合的说着话,潋滟的眸子微眯,细长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的,竟是一种勾魂夺魄的美。
魏翌见着,眸中暗色加深,脑子里不自觉浮现一幕,他跪到了她的身侧,缓缓俯下身,去含住了那张开合的殷红,以及那轻颤的眼睫……
魏翌心头一跳,回过神,他赶紧撇开了眼,他微微蜷曲了下手指,忍住心间滋生的痒意,清
了清发干的喉咙,朝外吩咐了一声,“可以出发了。”
就这样,一行人就再次出发了。
或许真的有急事,再次出发,马车比昨日行驶的还要快,就似在飞一般。
好在马车经过改造,这次余微虽还是被颠簸得有些难受,却不至于似昨日那般难以忍耐了。
一路上,除了石松快马去买回来吃食回来,大家会稍作停留用些吃食修整片刻,中途就再没停留过。
于是,从京城去扬州至少四日三夜的行程,他们用了三日两夜就到了。
一行人进扬州城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城门将将打开,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咦,扬州也有聚德楼吗?”
马车在聚德楼门前停下来,余微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
这两日两夜的赶路,哪怕身下的垫子再厚,她浑身已经酸疼得厉害了。
不止周身疼,她还困,身上也因为赶路没有仔细梳洗的缘故,僵得难受,下了马车,她才感觉到活过来些。
“聚德楼是大魏最大的酒楼,扬州城又是大魏商人聚集之地,在这儿有一家分店不是很正常”
魏翌此时也在石松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听到余微的问题,就答了她。
“哇,可真厉害啊。”
余微感叹一声,又看了眼这扬州城的聚德楼,整栋楼包括这门外的装饰,摆位,都和京城的聚德楼别无二致。
余微见着又深吸了口气,在空气中嗅了嗅,再次感叹道:“聚德楼背后的东家定是一位十分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