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玉走的那天,思归山下了好大的一场雪,不归林的树木上都染上了一层雪白。
“灵玉师兄,这是给你准备的干粮。”云清叼着一个储物袋给谢灵玉,“里面有花毛虫和银霜鱼。”谢灵玉有礼的接过,月白色的衣衫被风吹动,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空离去。“以后你有空要来看看我们呀。”云清不舍的围着谢灵玉转,谢灵玉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云清的脑袋上摸了摸:“有机会一定会过来。”
比起云清的不舍,云白就淡定的多:“以你现在的修为,走出不归林大概要三四个月。不归林的冬天很冷,好在妖兽们大多都会在冬季冬眠。”“云前辈放心,晚辈已经和宗门取得联系,宗门的师兄们会在本路接应我。”谢灵玉握着云清送的储物袋对着云白云清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带着他的长剑转身而去,很快云清便看不到他的踪影。
“啊……走掉了……”云清划着脚下的积雪,谢灵玉挺好哒,他虽然不主动说话,可是云清只要问他他就会好好的解释清楚。他还会帮云清做家务,哪怕是递个盘子搬个凳子……“走啦,你还想跟着他一起离开不成?”云白看了看无边无际的不归林,只希望这正直的少年归途不要遇到什么麻烦。
“云白云白,你以前也去过不归林外面吧?外面是什么情况呢?”云清开始叽叽咋咋,云白掏掏耳朵抬头看看浅灰色的天空——雪一时半会停不了啊。
外面下着大雪,云清裹着被子缩在躺椅上靠着火炉,火炉上烤着几粒梧桐子。云清现在认识很多字了,他在翻看着人类修士留下的书,两个妖怪围着火炉犯懒中。云清放下书,伸出一只爪子挠挠脖子下面,挠了几下之后消停了一会儿,可是过了一会儿又伸出另一只爪子挠挠。“长跳蚤了?”云白放了一粒梧桐子到口中。
“云白,我身体好痒,你快帮我挠挠。”云清飞到云白怀中伸出脖子探出下巴求挠中,云白不情不愿的伸出两只手指在云清细腻的毛间挠着。云清的身形比刚开始的时候大的多,可是身上的毛除了两只翅膀外,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细密的绒毛。云白挠的云清直犯困,云白挠着挠着也犯困了。两只妖怪在温暖的屋子中呼呼大睡……
“啊!!!!云白!!!我的毛被你揪掉了!!”云清先醒过来,他准备做晚饭来着,结果起身的时候发现云白白色的被子和衣衫上粘满了黑色的羽绒。“!!”云白被云清大嗓门嚎的差点栽到在地,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黑色的羽绒东一团西一簇粘的到处都是。云白瞅瞅衣襟,在看看一脸控诉的云清,他伸出手将云清捞过来,然后轻轻在云清背上摸了一把,结果抓了一手的羽绒。
“云清,你掉毛了。”云白淡淡的指出这个事实,他家的鸡崽儿在养了十五年后,终于开始更换乳毛了。“不应该啊,你还这么小,怎么会这么小就换乳毛?”而且还在大冬天换毛,会冻死的。云清伤心的不得了,他脑中出现了一只没毛的鸡,越想越难受。
“你在家呆着。”云白二话不说将云清用被子裹起来,然后放在了躺椅上靠在火炉边,“我出去一趟,你不许出门。”然后不等云清反应过来,便快速推开门又关上门。云清从窗户里看到云白顶着大雪往山上走了去。老龟都冬眠了,云白去山顶干什么?比起这个,云清觉得自己要成秃子更加让他不能接受。云白那么美,他要是秃毛了站在云白旁边,不行了,越想越伤心。
云白再回来时手上握着一粒冰蓝色的珠子,他的手冷的像冰块一样,脸色惨白惨白。“云白你……”云清还没来得及说话,云白就把手头的那粒珠子塞到了他嘴里。珠子一入口,云清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他觉得从喉咙口到胃里冷的都快结冰了,云清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时,身体里面的寒冷突然变成了炙热,云清觉得内脏每一处都疼的不得了。“云白!!云白!!!我好疼啊!!”云清嘶嚎着从躺椅上跌下来,然后在地板上打着滚,因为疼痛,他把炉火都撞到了一边。
“云清,你要坚持住!你快要化形了,一定要坚持住!”云白大力抱着云清,云清疼的在云白怀中翻滚,云白胸口的衣服都被云清撕烂。“云白,我好疼……好疼……”好像有把利刃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内脏搅碎一般,云白抱的力气那么大,云清疼的伸出爪子在云白身上无意识的抓着,甚至有几次抓到了云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