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手太重,直接把玲子白嫩的脸蛋给打了五个清晰得指印,半边脸通红一片,疼得玲子哇得一下大哭起来。
“你发生什么癫?!”徐成全火了,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哄着,指着田金花骂:“你心气不顺,拿孩子出什么气儿?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要不想过,咱们明天就去镇上公安局离,反正你也嫌我没用,嫌我给你娘家拿不出钱儿,咱们就这么散伙儿,你找个有钱人嫁去。”
田金花傻眼了,她不过闹通脾气,咋就跟离婚扯上了关系。谁家出嫁的女儿不帮衬着娘家,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不帮拂娘家,她还算是人吗!
可徐成全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脱了鞋子就往床上一躺,蒙上被子压根不听她解释。玲子还在旁边嘤嘤嘤的哭个不停,刚在在旁边又哄又劝。
田金花心里委屈,烦得要命,刚想开口呵斥,让爱哭的女儿闭嘴,就见玲子一边抹眼泪,一边从她那打满补丁,洗得发白的袖口里,掏出两块拇指大小的肉丁,双手捧着,眼泪婆娑,神情怯怯的小声喊她:“妈,不要生气了,吃肉肉。肉肉可好了,我给妈留的。”
眼泪珠儿还挂在她的眼睫毛上,她小脸上的五道指印还清晰可见。明明是自己最嫌弃的女儿,可到关键的时刻,老公儿子都忘记了自己,只有她还想着给自己藏肉。田金花心中一酸,一把抱过玲子到怀里放声痛哭。
东屋那头,听见北屋的哭声,抽旱烟的老徐往炕桌上敲了敲烟灰,皱着眉头问方如凤:“真不借钱给老二媳妇儿?那好歹是咱亲家。”
“借啥借?你有钱儿借吗?”方如凤瞪他一眼,脱了鞋子爬上炕,坐在炕上的小方桌旁对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哪有什么钱儿,有的全都用在了日常开销上。我手头存那一百多块钱,是宝儿亲妈这些年给咱邮寄的抚养费,以后要留给宝儿做嫁妆的。那田家的儿子不自量力,敢去镇上借胡老大的粮食,就要自行承担后果。”
“可一块钱都不借,说出去不好听啊......”老徐抽了口烟,还是觉得不借钱不好。
方如凤把被子拉过来,盖到自己的腿上,冷声道:“这你就甭担心了,那田婆子我还不知道,她家解放前富裕着呢,听说在地里埋了好几块银子,当时解放军怎么挖都没找着,我估摸着她自个儿藏了。这些玩意儿拿去黑市典当,再把她自己存的家当和工分抵粮食,保管能还清债。那婆子精明着呢,自己舍不得花钱,就想靠媳妇儿和出嫁的女儿,在娘家婆家借钱来还,到时候一句没钱,十年八年都不还债,你到哪里哭去?时间久了,不就不了了之。再者,我听说那替胡老大讨债的人里有第四大队的陈渊,那小子年岁不大,不过二十五岁,长得人模狗样,却手段凶残。田家要是没还上粮食,那田老二能全须全尾的回田家?肯定是已经还完债,家里没钱用,到处编钱用呢。”
老徐听了,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叹了口气道:“说来那个陈家小子也是可怜人儿,摊上那样的爹,那样的后娘,能活着都算万幸。虽说他现在是个混账,但起码没有在咱们第五大队胡来......”
“那样的人可怜啥!偷鸡摸狗啥都干,听说还偷看人家大闺女洗澡。这样的畜/生,再可怜都是社会败类!公社、公安局同志居然都不管,真是寒咱广大劳动人民的心!要不是割蛋犯法,我早过去把那帮小崽子都给割了,叫他们偷看人家,欺负人家好姑娘!”
“.......”知道她是因为徐宝被第三大队的混子欺负了才有如此一说,下腹似乎感同身受的传来蛋蛋的疼痛感,老徐决定转移话题:“老婆子,你说宝儿怎么会梦见神仙送肉?”
方如凤原本打算躺下,听了这话,立马翻了个身儿,指着老徐道:“这事儿我还要跟你说道说道,宝儿梦见神仙送肉的事儿,我估摸着是老天开眼儿,给咱徐家送福气的。明天宝儿就要继续上学了,你让老大他们兄弟仨轮流送她去上学,可别再像上次强子几个小的那样犯蠢,被混混架着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咱宝儿。咱宝儿长得那么水灵,那上学的路又黑又长,那些混子要再动了旁的心思欺负宝儿,我怕宝儿受不住,再次做傻事。到时候没了宝儿,我也不想活了!”
“好好,都听你的,让他们送。”老徐嘴上应着,心里不以为然,第三、第四大队的混子他都见过,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除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真正大奸大恶的事情是不敢做的。否则镇上的公安同志能不管?
宝儿上次被调戏,估摸着就是第三大队的混子,看她长得好看,一时心痒痒,调/戏了一下。
宝儿心气儿高,受不住闲言碎语,这才投河自尽。
经由这么一件事儿,强子他们几个铁定不敢再离开她身边。那上学的路要走一个多小时,老大他们每天下地做农活儿都累的够呛,再每天花两个多小时接人,他们不得累死。
老徐也就决定阳奉阴违,还是让强子他们几个小的读书顺道一起送,大不了再给他们身上备点‘武器’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