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夜还不深。
安歌靠着车窗边, 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路灯, 竟有些凝噎。
她是被灌了迷魂汤,被祖宗迷了心窍, 才会鬼使神差地同意傅斯珩的要求。
花了好几天准备,手机备忘录上记了那么多项目,结果什么也没现实……独独奔着她没记下的项目实现去了……
车窗上倒影着傅斯珩的影子。
他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衬衫袖子被折起半折,露出腕上黑色的机械手表, 薄唇稍抿着。
福特gt被他开得飞快,几乎是压在限速的边缘。
路灯一个接一个地被甩远。
越靠近景和公馆, 路上人流越稀少, 车速也越快。
安歌愈发凝噎。
所以,她计划那么多到底有什么用呢?
许文馨可能还真是个“当代鲁迅”。
地下车库。
车熄了火, 安歌跟着傅斯珩下了车,慢吞吞地走出了车库。
初秋的天气最不稳定,时冷时热的, 这不一到了晚上便有降温的趋势, 哪还有下午的温热。
凉风阵阵,路灯光昏暗又冷。
照明范围不大,只巴掌大的一块地, 路灯与路灯之间相隔较远,一段光影夹着一段阴影的。四周的矮坡上种满了枇杷,最里面则是大片大片的翠竹。
傅斯珩立在灯下, 牵着她。
安歌侧目打量着。
男人精瘦,但看上去丝毫不羸弱,背如竹节,一寸一寸地透着傲气与贵气。
没有平时穿正装时的矜冷,碎发下的黑色耳钉打眼。
她可太喜欢这个男人了。
再往前十几米就是亮着灯的家。
心里像有只猫爪子在挠,总想干点什么。
“傅傅。”安歌故意停下步子,留在原地。
“怎么?”傅斯珩偏头看了一眼。
“转过身。”
安歌弯了弯眼睛,看着傅斯珩,踩着高跟鞋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傅斯珩停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看着安歌退到阴影中停下。
小女人踩着高跟鞋能跑能跳,傅斯珩看着安歌助跑,跑过了阴影,踏着寥落的星光,向他而来,在离他差不多一步远的地方突然起跳。
跟着,双腿缠到了他腰上。
“咕山压珩宝!”
安歌双手环上了傅斯珩的脖颈,勾住。
傅斯珩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安歌,双手勾住她大腿,身形连晃都不晃一下,轻笑了一声。【木得任何脖子以下qwq】
人娇娇软软的。
很瘦,几乎没什么重量。
发尾被她挠着,傅斯珩闻到了清甜的水蜜桃香。
安歌和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挂在傅斯珩身前,指尖挠着他短短的发茬。
勾着傅斯珩脖颈晃了晃,安歌盯着头顶的路灯看了会,最终无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下巴抵在傅斯珩肩上,喊:“傅傅。”
“嗯?”
傅斯珩不急,耐心十足地停在原地,陪着安歌。
“傅傅。”
“嗯。”
安歌一连喊了几声,傅斯珩应着。
电影看完,安歌心里酸酸胀胀的,打了一肚子草稿,发现真到了这个节点上,她依旧什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她下午在计划约会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部冷到不能再冷的电影,因为名字比较引人注目,好奇地搜了之后,才知道这部电影是为了向那些为国家和平与发展而作出默默贡献的人民致敬的。
电影高潮迭起,有起有伏,剧情大开大合,感人又不失热血,历经苦难,但总归结局是好的。然而,现实中呢?
她曾经看过一个报道,在我国缉毒警察的平均寿命只有41岁,比我国人均寿命低32.5岁,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一名缉毒警察牺牲,其中最小的18岁。
这些隐在黑暗的缉毒警察们哪怕结了婚,上有父母下有妻女,怕任务失败遭到毒贩的报复也不敢与家人有过于的接触。
有的牺牲以后连碑都不敢立,只在烈士陵园立了一个衣冠冢,只因案子没破,毒贩依旧在找他,他的孩子不能跟着他姓,父亲那一栏是空的。
他们以血作誓,以命作抵,只身黑暗,撑起光明。
傅斯珩父母的事,她一直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本想借电影引几句,但看完想了一路,她发现其实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什么。
因为不是他。
因为承受孤独的不是自己,而是傅斯珩。
漂亮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人家真的就差你那一句漂亮话吗?
拨了拨傅斯珩耳边的碎发,安歌侧着头亲了亲傅斯珩带着黑色耳钉的左耳。
“傅傅好帅。”
傅斯珩抿着唇,抱着树袋熊安歌朝前走。
她大概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撩拨了一次又一次。
安歌只手撑在傅斯珩的颈后,后仰了头,鼻尖贴上傅斯珩的鼻尖轻蹭,另一只手的食指虚压在傅斯珩的唇上,笑。
“傅傅,接吻吗?”
走过一段路灯光,俩人陷进一段阴影中。
傅斯珩垂眼,看安歌,明知故问:“什么味的?”
“水蜜桃味儿的。”话没说完,剩下的音被吞没。
阴影中,有细细微微的声音。
傅斯珩放开了一只手,去扣安歌的腰:“圈紧了。”
水蜜桃味儿的唇釉被揭去了大半,安歌唇上一痛,又被咬了。
傅斯珩吻的不深,一直在安歌唇上流连,偶尔扫过她的唇隙。【木得脖子以下qwq】
家中客厅亮着灯。
傅斯珩抱着安歌上了台阶,步子非常稳,动作根本没停。
安歌自己做了个大死,傅斯珩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怕掉下去,双腿圈得愈发的紧。
傅斯珩踏完最后一层台阶,安歌后背抵到了门上,发出轻微一声响。
门口的声控灯应声亮起。
安歌吓了一跳,睫毛轻颤,眼底里满是惊恐。
傅斯珩见状,低低地笑出声,说:“你怕什么?”
凑近了,傅斯珩贴着安歌的耳廓,低语:“开门。”
“我腾不开手。”
声线发沉,嗓音沙哑。
安歌一哽。
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艰难地半转过身子,安歌反手在密码锁上摁着数字,刚摁下没两个数字,指尖一酥。
啊啊啊啊!
二狗子肯定偷偷补过课,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他不但补过课还明显跳过级!
“你——”
傅斯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偏着头,轻吮着安歌的侧颈。
缓了会,安歌才把密码输完整,中间错了好几次。
“叮”的一声,门开了。
安歌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傅斯珩带了进去。
门擦着自己的耳边,带起了一阵风。
“砰”的一声,门被傅斯珩一脚踢上。
咕咕腿没能落地,安歌被傅斯珩反身压到了门上。
他的动作又快又凶。
怕安歌的后脑勺撞到门板上,傅斯珩的手掌撑到了后面,再次咬上了她的唇瓣,一会,撑着她脑后的手移到她的耳侧,撑在门板上。
安歌一手撑在傅斯珩脸颊上,仰着脖颈,偶尔齿间溢出一两声:“傅傅。”
“珩宝。”
不远处,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俩人看得目瞪口呆。
俩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女人没见过这种事,嘴张了又张,又慢慢抿上,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一再确认没错后,她的目光移到了别处,看着落地窗。
一旁的男人纵使见过再多的大场面,显然也从来没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他挺直了脊梁,唇角抽了又抽。
一吻结束。
傅斯珩的唇还虚虚地贴在安歌唇边,看她。
安歌眼尾挑开了喊:“老公。”
“你想掉下去?”傅斯珩问。
话音一落,安歌当真往下滑了一点儿,慌得她又立马化身树袋熊,紧quan着傅斯珩的腰。
傅斯珩轻嘲,食指抵着安歌的下巴让她仰高了脖子,另一手的手指绕到她脑后,解开了挽着长发的细带。
瞬间,带着香的发丝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
“继续。”
落地窗反光,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
形式越来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