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采也不懂欣赏,只觉得都很占地方。不过,皇帝还赏了一个宅子,正好来放这些笨重占地方的东西。
新宅子很大,皇帝偷懒,直接拿以前某任王爷的王府赐给言采,随便整修了一下,让它显得不是那么破旧,就送出去了。
这意思就是让言采觉得太破旧了,就自己回家装修装修。
言采进去巡视一番,发现地方是真大啊。上任住在这里的王爷据说家底很丰富,所以宅子十分富贵华丽,光是一个花园就十分有看头。
言采也不懂园林,只觉得太大了,装修起来花钱太多了。他舍不得出这点子钱,最后也不准备大装大修,只让人将一些明显损坏的地方整修一番,保留了宅子的大部分原貌。
别说,整修完之后,这宅子就变得不一样了。因为原本的底子后,把那些陈旧腐烂的去掉,就能看出原本的瑰丽富贵。
比如说园子,十步一景,四时不同,无一处不精致。为此,言采特地向人打听了一下这位前任王爷。
这么阔绰,究竟是哪位神人?
这么一打听,言采的脸都绿了。这位前任王爷当年极尽得势,最后因为造反,被前任皇帝咔嚓一下砍了脑袋,宅子也就充公了。
言采立刻便觉得这兆头有些不太好了。
完了。这房子会不会风水不太好?言采一个人瞎嘀咕。
好在也不是非要住在这里。他还是喜欢自己那个小地方的地方,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再搭个江满月带的拖油瓶弟弟了。
言采这一下子从平民变成了王爷,可是惊掉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珠子。
首先第一个就是林殊。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位合伙人竟然这么厉害,不过这也好,以后他们店里的靠山就够稳固了。
等老店生意稳定些,林殊准备再开个分店之类。到时候,还是他经营言采出资。
反正他喜欢打着算盘挣钱的这种快乐,言采也喜欢不需要费脑子就能有进项的快乐。
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凑了过来。向言采送帖子来的人一下子便多了许多。都什么跟什么呀,言采看着那些请他喝茶的名帖,什么这大人那大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好在江满月说他不想去就都不去,不用在乎。言采便很信任地全部推掉了。
江楠在家里气得牙痒痒。
更是对江满月和言采恨得不行。
那天和皇帝的话他都听见了。这个忤逆子竟然还答应了。什么王妃!呸!不要脸!
一个大男人,想着当王妃,这是要丢尽他江家的脸。
江楠这一气之下,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竟然推说自己重病卧床,好些天都没上朝。
至于其他文武大臣也有些疑惑,按说江满月既已做了王妃,实在不该上朝来的。但皇帝不发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没看到,皇上还天天让他述职吗?
这说明皇帝没有那意思。众人便识趣,谁也不说什么。就是那帮子天天上谏的言官这次也出奇地啥都没说什么。
大家就是有些为难,他们到底该怎么称呼探花郎好呢。这王妃两个字,老脸憋红了他们也说不出口啊。
虽然探花郎还挺标致的,不比那些王妃差,甚至远在她们之上。
但是再标致,也禁不住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啊。
第95章
虽然言采不愿意和朝中人士过多结交, 不过最后还是在皇帝赐的宅邸里设宴款待了众人。
他原先没邀请太多人, 只让江满月请了一些他认为关系还可以的。没想到当晚出席的人却远远多过他们送来的请柬。
不管有没有被邀请到, 认识还是不认识, 当晚宴会来了很多人。一见到言采就是满口恭维,称朋道友, 口气亲密得像跟言采八拜之交。
可言采无论如何也没能够从脑子里找出关于对方半点儿记忆。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言采抹了汗, 灌下一大口水, 被这些人的热情整的怪尴尬的。他不习惯这种带着虚假面罩的热情。那些游离在表面的热情下面, 有对他的好奇、羡慕、嫉妒, 也有不屑、轻视与试探。
怪累的。言采垂下了眼睑,叹了口气。他保证, 以后再不要办什么宴会了。
也是听说别人封王都会设宴庆贺,他才决定设下这样一个宴会。但是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做出虚情假意的熟稔、虚与委蛇的微笑, 他只觉得真累。
在认识了一个又一个大人后,言采终于不堪疲惫,有点想逃跑了。然而宴会主人翁哪是那么容易逃的, 总有前赴后继来和他交谈叙旧的。
真怪。哪里有交情可叙。
江满月扫到言采的神情, 走了过来,摸了摸言采的脸颊, 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不用勉强自己。不想认识的话,就让他们认为你是个傲慢高冷的人也无妨。
可以吗?言采抬起头,抓着江满月的衣摆, 有些心动了。
当然可以。江满月垂下眼睛看着言采抓着他的手,又是满心满眼的信任, 便更有自己必须担当的觉悟,你忘了,你是逍遥王。如果不能逍遥,又如何实至名归?你只当他们是来送礼的,就行了。
这些人来一趟总是要带礼物的。这总让言采会高兴点吧,江满月心想。
言采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再跟人攀谈了。好累的。两人姿势亲密靠在一起说话,那些来的宾客就齐齐地把眼睛直往这边看。有些看得光明正大,有些偷偷摸l摸,有些装模作样。
有些忍受不了的,差点就想离席先走了。
在座的大多数人其实都看不上两人的关系。要是光是玩玩也就算了,如今好男风的也不少。但大多数人不过是尝个新鲜,玩玩罢了,哪能当真的。
但是这两个大男人还成亲了,真是成何体统。
想到这里,有些人的目光便在酒桌上搜寻江楠的身影,没找到江楠,众人都有些可惜。真想看看江楠如果在场会是什么表情,可惜他没有来。
说起来,自他称病已有一月有余了。难道这病还没好吗?看来病得挺严重的。
好些古板的,见不得这些,都想跳起来说教了,最后还是被坐在身边的人劝住。
你就忍忍吧,此一时彼一时,人家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连皇上都给他面子,人家多得是人巴结。你看到了吗,那桌上摆的最大盒的礼就是五皇子派人送来的。你莫要冲动,来来来,吃酒吃酒,大家都吃酒。
言采已经听到离得近的人的窃窃私语,但脸上神色未动,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冷静得过分。这种小议论,算什么,他才不带怕的。
正说着,忽然便见眼熟的人走进来。
是夏珏言采站起来,连忙看江满月的眼色,他倒不觉得夏珏来会怎么样,先前的五皇子不也让人送了礼来,他挺习惯了。
但江满月貌似早就和夏珏关系破裂了。
还好,江满月的脸色虽然有点冷,但言采记得他看别人几乎都是这种表情,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夏珏知道江满月还在记恨那件事情,要是想从他这里找突破口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寄希望于言采了。在他看来,言采的性情要和软很多,比江满月好说话很多。而且之前的事情,估计并不完全知道底细。
恭喜你。这是我带来的贺礼,希望你喜欢。夏珏知道,两人都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