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再出来,云卿卿觉得自己一身都快散架了似的,上了马车就倒着不愿意起来。
许鹤宁把马让人牵着跟着跑,自己也躲进马车里,把软软的人抱个满怀,胳膊伸长着帮她捶腿。
云卿卿迷迷糊糊地,靠着他说话:“祖母让我们明儿有空回家用饭。”
许鹤宁答应了一声。
“我看大皇子妃今日表情很难看,估计是因为小殿下还是把她府上的皇长孙给比了下去。那即便是皇长孙,但到底是侧妃肚子里出来的,意义还是不一样。”
许鹤宁又嗯了声。
云卿卿眼睛已经闭上了,打着瞌睡道:“嗯……小殿下真的好好玩儿,雪团子似的,怎么那么可爱啊。”
语气里都是羡慕。
许鹤宁此时低头,发现她已经嘟着嘴,困得连喃喃都没有了。
他顺手去把她的斗篷裹了裹,低头亲吻她发顶,叹了口气。
她说了那么多,怎么就没再提一个字她委屈的事,她有时候真的懂事得叫人心疼。今日他不在身边,当时她是多害怕。
许鹤宁抿直了唇,眸光泛冷。
云卿卿这一睡就是睡了一路,到最后是许鹤宁抱着她回屋,直睡到太阳落山才醒来。
屋里已经点了蜡烛,她抱着被子茫然片刻,喊了翠芽问他人去哪里了。
许鹤宁正好回来,坐在床头看她红扑扑的小脸,想水蜜桃一样想咬让人咬几口。
他就低头真啃了一下,她报复似的抓住他手就一阵磨牙:“让你乱咬人,不疼的吗?”
“娇气。”他低低地笑,很快正了脸色告诉她宫里的情况,“太子让人查针线房,针线房那么巧就有人跳井,还好人没死,不然给皇孙大喜日子添晦气,太子估计能气死。”
“怎么感觉你还挺高兴似的。”看热闹的那种高兴。
许鹤宁挑眉,嗤笑:“不是他,哪里来那么多事,我还就幸灾乐祸了。”
云卿卿一下就笑了,好嘛,还为她记仇呢。
他见她笑,眼里也都是笑,低声继续说:“估计这事还会暗查,马上快过年了,没有必要我们就不出府了。左右府里也热闹,你可以找二弟妹玩儿。”
云卿卿应下。
次日,夫妻俩去了云家一趟,许鹤宁在云老太爷书房里呆了许久,夫妻俩是傍晚再回的侯府。
又过了两日,明昭帝忽然暗中抓了个京城里的不大不小的四品官,许鹤宁知道是在外头值守时,不小心听到锦衣卫指挥使汇报的话。
他猜应该是事关皇孙,当日下午,太子就找他到东宫先把这事给坦白了。
“人我还在继续查,肯定会替你夫人出这一口气。”
差点要把许鹤宁气笑。
他媳妇还要狗太子帮着出气吗?!
很快,就到了年二十九,明昭帝想了想,还是给许鹤宁大年三十放了假,让他不用到宫里当值,有锦衣卫指挥使在就能控制场面。
许鹤宁当然巴不得,谢恩之余还不忘刺明昭帝一句:“正好臣有时间祭祖,省得到时又被那些个烦人的言官参一本不孝云云。”
明昭帝捂着胸口,面上却笑着让他快回去和家人团聚。
许鹤宁在走出大殿门的时候,听到里头帝王咳嗽了几声,廖公公在说让皇帝注意身体。他就觉得一切都那么索然无味。
他发现,明昭帝的咳嗽不是一天两天了,居然有点像他母亲早年的症状。
难道是那个毒带的后遗症吗?
他眉头一皱,快速出宫,策马在处处都挂了红灯笼的街上,慢慢把那座惹人心烦的皇城给忘了。
云卿卿在家里忙好几日了,许鹤宁回来就发现她又躺在炕上睡着,眼底都是乌青,一个家忙得她连晚上做梦都是在理事。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心疼之余心里又是一片温暖。
今年这个年,他就一直期待着。
次日,许鹤宁还是煞有其事地祭祖,连许母都不忍看儿子那认真的模样,猜想许恒要真泉下有知,此时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到了下午,云卿卿就开始包饺子,许鹤宁在南方过年是不吃饺子的,可能是觉得新奇,跟着她在厨房腻歪了一个下午。两人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脸上衣服上都是面粉。
而北方除了包饺子,还有一个重要的习俗,会在饺子里放铜钱,是个有好寓意的彩头。
大家围坐在一块儿,饺子端上来后,云卿卿先跟大家说了这个习俗。
看着众人期待的吃饺子,她也在想是谁那么幸运。
众人碗里的饺子慢慢都清了,愣是没有一个人吃到那枚特殊的铜钱。
就在此时,许鹤宁突然喊了她一声,她下意识回头,一个饺子就被他用筷子夹着塞到了嘴里。
她咬了口,牙轻硌到什么,她霎时睁大了眼。
铜钱?!
原来是他那碗里头,居然那么巧吗
正是这个时候,陈鱼哎哟一声,吐出个铜钱。云卿卿一时更是愣住了,怎么还有?
许鹤宁就在这时笑,看着她的双眼再温柔不过,手也偷偷在桌子下去握住了她的。
不是为了让她吃到这个铜钱,他下午忙活什么劲儿呢?
“娇娇,新的一年,平安喜乐。”
他与她十指相扣,声音温柔得似三月的风,云卿卿的心湖随之泛起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右手拇指肿了,医生说要早点消肿,敷了一天的膏药,昨天的补更没补上,我等缓缓再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