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宁本想把她被子掀开一些,结果她转眼卷得更严实了,有些无奈,最终摇头笑笑在她身边躺下,却是睡意全无。
黄安死了,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偏今晚连黄安的家人都葬身火海。
里头还有个才满月的孩子,手段实在是残忍了些。
大理寺的人收到消息后先告诉到他,让他暗中跟着去现场看了眼。
今晚这事,让他疑惑的有两点。
一是黄安家走水,那么快就有人报到大理寺,二是大理寺接此案子的主事,居然会暗中来通知他。
上回皇帝吩咐大理寺查刺杀他的事,这个主事也参与跟进,可论真了说,他自认和他们交情不到这份上。
那个主事是在提醒他,会不会有人故意还拿黄安的事情找他麻烦。
所以,对方怎么就知道黄安的死可能会令他遇上麻烦。
他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的地方太多。
——这个破京城,自打他来之后,破事就没停过!
许鹤宁满腹思绪睡过去,次日一早因为心里存着事,早早起来,没有惊动云卿卿又要出门。
经过炕桌前,他一眼就看到那见红色的小袄。
云婉婉的孩子出生时天气估计还没转暖,云卿卿就做了件薄棉袄,里头塞了松软的棉花,一眼看去微微鼓起,煞是可爱。
李妈妈见他站在炕前,想起昨儿云卿卿熬到三更做的袜子,笑吟吟地上前说:“昨儿夫人给侯爷缝袜子缝到三更天才睡下呢,咦……这是已经做好了。”
云卿卿的心意,李妈妈当然是要给转达的。
先前她对许鹤宁有误解,一开始是觉得自家姑娘嫁过来委屈得很,可自打在云卿卿病了一场后,他所做所为让她再没有成见。
先前两人分床睡,她暗暗着急,可云卿卿的性子在气头上是谁也不能劝的,所以她也只有干着急。
现在两人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她自然乐得再把两人多拉近关系。
许鹤宁闻言心中一动,伸手去接过李妈妈拿着的袜子,放在眼前左看又看,再简单不过的绸袜在他眼里都成了宝贝一样。
她居然还熬到三更。
李妈妈就见到他往炕上一坐,踢掉靴子,把脚上先前的袜子给拽掉,直接套上新袜子。
“尺寸刚好。”他穿上,还拍了拍脚面,得意的走了。
云卿卿给他缝袜子,怎么可能不高兴!
李妈妈在他走后愣了好大会,抿唇笑。
男人有时候真的跟孩子一样,一哄就高兴。
许鹤宁去牵马,陈鱼就在边上等着他呢,见他嘴角都要翘上天了,纳罕道:“一大早的是有什么喜事?”
“你体会不到的喜事。”
许鹤宁桃花眼一斜,翻身上马去。
在潇洒的动作中,他感觉脚趾在靴子里往前蹿了一下,然后好像有什么被撕裂开了。
他脸一黑,二话不说一把脱了靴子,就看到自己的五个脚趾头正在探头探脑的跟自己打招呼一样,暴露在裂开大口子的袜子外。
——怎么就破了?!
陈鱼在边上哈哈哈哈大笑:“大当家,嫂子难道连做袜子的钱都给你克扣了不成?”
怎么穿了双破的!
许鹤宁打了个激灵:“闭嘴!快给我找针线去!”
这可是云卿卿刚缝好的,还没出门就被他穿烂了,搞不好她下回就不给他做袜子了。
于是,堂堂侯爷就偷偷摸摸蹲在外院一间小屋子里补袜子……
云卿卿起来后,李妈妈告诉她许鹤宁高高兴兴穿袜子走了。
她瞪大眼:“那袜子不结实,我才锁了一层边!”
一会得露十个脚趾头!
李妈妈也愣了,她没仔细翻,见封口缝得漂亮,还以为做好了。
刚补好袜子出门的许鹤宁,才离开家不远,就收到赶来的侍卫送上的一双袜子:“夫人说,您脚上那双袜子就没缝完,不结实,说让您换这个。”
许鹤宁:……那他缝半天是为了什么?
他一咬牙,冷着脸说:“我就爱穿没缝好的!”
陈鱼笑得差点要从马背上滚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许真香:我才不会去妒忌还没出生的孩子有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