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当官的人,虽然如今只是在翰林院,资历也浅。可这件事情背后可能藏着什么,他还是能看明白的,谁也不会为了陷害一个姑娘家名节,连人都给杀了。
杀人灭口,只为了隐藏更大的秘密。
原本就不是寻常的陷害,如今关键人物还死了,云家人也没有兴致再留在觉明寺。
云老太爷从主持那里回来,就命众人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那个死了的丫鬟关系到云卿卿的声誉,虽然报了官,只说让查死因,其他一概都瞒下。
云大夫人担心女儿害怕,事后一直陪在她身边。
云卿卿倒是冷静下来了,坐在一边不停的回忆事情经过,一点点地抽丝剥茧。
她觉得最大的疑点就在那个丫鬟怎么知道她有这样一支金簪,又怎么知道林濉会认出来。
怎么想都不可能凑巧。
她想得入神,临近中午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强光下许多物件轮廓都被虚化了一般,她眼前也朦朦胧胧。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因为过于震惊,连手都在微微抖动。
是她吗?
可她怎么敢杀人?!
云大夫人正吩咐下人检查别落下什么东西,就见女儿脸色苍白站起来,在阳光的折射下,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卿卿?”云大夫人喊了她一句,却见她已经夺门而出,“你上哪里去?快,跟上你们姑娘!”
云卿卿从来没有这样快速奔跑过,剧烈的运动让她一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但她一想到自己的猜测,片刻也不敢耽搁。
万一那个人也是被蒙蔽唆使,还蠢蠢不知自己同样可能会遇险呢?
不管是哪种可能,她都要当面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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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小梨怎么会失足死了……”
闵芷夕的屋子内,她的丫鬟映月神色慌张,眼里都是恐惧。
“她早上去后山时,还跟奴婢说她马上要赎身了,姑娘要办的事情也办好,姑娘只要等着看热闹就是。可她怎么就死了……”
映月惶惶地说着,呓语一般。
闵芷夕就坐在架子床上,听到丫鬟来来回回地说这事,猛地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你闭嘴!她死不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云卿卿惹人讨厌在先。魅惑林世子就算了,还让她霍表哥也总念叨着,表哥还因为她挨打骂,面子里子都丢个精光。连带她去霍家,都因为家里有个姓云的,被舅妈迁怒看不顺眼。
是小梨看不过去了,自己跑来说能帮她出气,只要派她接近云卿卿就可以。
所以和她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色厉内荏,即便拼命安慰自己,心里同样害怕得要命。
现在回想母亲身边这个小梨主动靠近就有问题,她在人死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不害怕。
“云姑娘!”
闵芷夕正六神无主,就听到外头有叫喊声,不过片刻,一身鹅黄衣裙的云卿卿就来到跟前。
闵芷夕错愕抬头,下刻脖子一紧,居然是被云卿卿直接提了衣襟。
“——闵芷夕,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云卿卿拽住闵芷夕,在极度的愤怒中反而变得异常冷静。
她就那么拎着对方的衣襟,满面寒霜,咬牙冷冷要个交代。
那根金簪她一个月前到闵家做客的时候戴过,闵向晨和林濉因为云家也有往来。那日正好都聚一块儿了,他们到湖边钓鱼,林濉夸了一句说簪子好看,当时闵芷夕就在跟前,还朝她不服气地冷哼。
偷簪子的丫鬟是闵夫人在她堂姐、姐夫住家里后派来,名曰照顾夫妻俩。
派丫鬟来之前,闵芷夕也派人来催她兄长闵向晨回家去。
这些事情都联系起来,闵芷夕就脱不了干系!
闵芷夕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被吓得尖叫一声:“你疯了?!我做什么了!你放……啊!”
她叫喊着否认,却被云卿卿直接一把推到,后脑勺重重撞到床板上,疼得又是一声尖叫。
丫鬟婆子都围了过来,见到云卿卿神色凌厉,一时都不敢上前。
云卿卿就站在床前,见她否认,也不着急,反倒朝她一笑,双眼闪烁着慑人的寒光:“你不认也无所谓,那个丫鬟死了,是因为她受人指使做不能见光的事,被指使的人杀了!指使她的人多半也知道你是知情者,那你也等着他找上门来吧。”
既然有人非要找死,她也阻拦不了!
她话落,惶恐到极点的映月瑟缩着大哭:“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小梨自己找过来的!”
怕极了的闵芷夕被一摔一吓,整个人都懵了,听到自己的丫鬟在哭,这才茫茫然跟着落下泪来。
而闵家的客院外,许鹤宁正驻足立在不远处。
陈鱼见云卿卿风一般跑了进去,又见他在人进去后一直没有动作,忍不住问:“大当家,你不是说要找闵老爷的?”
许鹤宁闻言又看了那院子一眼,负手转身,闲闲地说:“不去了,没有必要了。”
她应该是和林濉一样,靠着那只芙蓉簪猜到了闵家姑娘有问题。
她和林濉可真是心有灵犀。左右离成亲也没多少日子了,他也懒得出现在她跟前,再去惹她嫌。
作者有话要说:许鹤宁:美人是白骨。
许鹤宁:嗯,长得还真好看。
许鹤宁:不想去讨她的嫌。
许鹤宁:快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