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帆脸一扭,老子就是一比喻。
江随他们几个玩比赛拿分,最后得到了一个小礼品。
他们让陈遇选。
都以为她会选小娃娃。
女孩子嘛,不都喜欢软乎乎的玩偶,可以抱可以揉,多可爱。
结果她选的是一个小保龄球瓶摆件。
江随理着她肩头的发丝:“怎么选这小玩意?”
陈遇平淡道:“你喜欢。”
江随愣了下,得意地冲三个哥们看了眼。
张金元三人满脸黑线,行了行了行了,知道你媳妇宠你,我们一点也不羡慕!
吃饭的时候,几人煽起来了,谢三思开的头,谁让他是老父亲里的老大呢。
“嫂子,我随哥平时虽然爱装逼,可他也是真的牛逼,他那人吧,以前都不鸟女生的,当然现在也不鸟,只看得到你。”
谢三思抓抓头:“那什么,就是想跟你说,随哥第一次谈恋爱,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
说完就一口干了。
陈遇怔了怔,尚未考虑好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一口干,就见王一帆站了起来,她把快握住杯子的手收了回去。
王一帆原本作为情场老手,理应抛出点经验之谈,作为一个过来人,总会有一些忠告跟提议之类的干货,然而他没多说,实在是没脸。
前不久才被坑,自己交了那么多女朋友,还不是个菜逼。
因此王一帆就没扯有的没的情史,简短道:“嫂子,如果随哥哪天干了坏事,让你受委屈了,你跟我们说,我们二话不说就替你出头。”
话锋一转,一双狐狸眼里没有往常的半点邪肆,只有真诚跟郑重:“可要是随哥没干坏事,是误会,那你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也干了。
张金元露出小虎牙,笑得一如既往的阳光明朗:“那么,嫂子,随哥以后就拜托你了。”
同样一口饮尽,杯子见底。
江随默了会,垂眸摩挲杯口,失笑出声:“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在干什么,托孤呢?”
“这些话不能等我跟你们嫂子结婚的时候说?”
训完了就转头看迟迟没说话的小姑娘,心里头有那么一点儿慌,不表态是几个意思,他哑声道:“听见没,你要照顾好我。”
陈遇沉浸在羡慕江随的情绪里,也替他开心,能交到三个这样的兄弟。
江随那股子慌意浓了些,往身体里涌,他的手脚有点僵,眉头皱的死紧:“媳妇儿,叫你呢。”
陈遇无意识的应声:“嗯。”
江随乐了,嗓音更哑更低:“以后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陈遇眼睫轻动:“吃你的饭,少说两句。”
江随在她耳边呵气:“害羞了?”
结果就被踩了一脚。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害羞。”
江随左手搂着小姑娘细软的腰,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陈遇在江随连着喝了几杯以后,忍不住拽他衣服,压低声音问:“喝这么多干什么?”
江随半搭着眼,薄唇上挑:“高兴。”
他瞥瞥她不太好看的脸色,歪头蹭一下她的脑袋:“我再喝一杯,就一杯。”
“等我喝多了,你要管我。”
最后一句话说完,半个身子已经靠了上去。
少年的体格精悍,压的陈遇往一边倒,她推他一下:“坐好了。”
“不要,”江随抱着她,喉间发出低语,“我就这样。”
陈遇又推。
江随跟个狗熊似的缠着。
对面的两个光棍,一个失恋不久的想掀桌,酒还他妈能不能喝了?
过分,过分至极!
八月份的时候,陈遇跟江随去了趟画室。
去年考上大学的毕业生也去了,可惜陈遇没遇上,她比较晚才去画室。
陈遇站在超市里:“去年那些人都买的什么?”
江随懒散的推着车:“好像是糖。”
陈遇停下脚步:“全是糖?”
“昂啊。”江随挠眉心,“暑假不止是今年的集训生们,还有一些低年级的,人多,其他也不好买,只有糖方便,一人抓一把。”
陈遇想了想:“那我们也买糖。”
江随没意见,跟着她去找糖:“有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去年这时候,他还不认识她。
“有。”陈遇边走边说,“前天我跟小珂打电话还在说呢,临摹几何体感觉是最近的事。”
江随的记忆被她勾了出来:“说起几何体,你一开始画的……怎么说呢,就是纯属浪费画纸。”
陈遇不快不慢还击:“总比你好,你都不动几笔,天天戴着耳机听歌玩儿,看着特别中二。”
“这么关注哥哥啊,”江随笑,“早就喜欢了吧?”
陈遇面无表情:“并没有。”
“说有,”江随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扳个边,“哥哥给你买糖吃。”
陈遇忽然把江随拉到货架里面。
江随俯视她的紧张:“咱俩这样像是在偷情,你是有夫之妇,我是你的小白脸。”
陈遇小心探头,江随也学她那样,脑袋挨着她的脑袋,揶揄道:“你丈夫杀过来了?”
陈遇翻白眼:“是我小姨。”
江随收起玩笑态度:“那我去打个招呼。”
“别去。”陈遇说,“她嘴是我妈三个姐妹里面最碎的,被她看到了,今天我家所有亲戚都会知道,所有。”
江随挑眉:“那更要去打招呼了。”
招呼肯定是没打成。
江随只是逗小姑娘的,见亲戚这种事随便不了。
陈遇也绝对不准他们在这时候碰面。
小姨不仅仅是嘴碎那么简单,她会想尽一切方法打听到江随的个人信息,通过手里的渠道查他家的企业风评,未来前景,不动产,以及她嫁过去能得到多少婚后财产。
就是会有这么多可怕的后续。
因为小姨在超市,陈遇就打消了再逛会的想法,匆匆跟江随买了糖离开。
太阳火辣辣的,晒得要死。
陈遇去画室的路上吃了两根冰棍,还想吃第三根江随没让。
“越吃越渴。”
江随给她水:“喝这个。”
陈遇停车喝水,缓缓继续往前骑,带着一身汗到画室:“你上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江随屈指刮掉她鼻尖上的汗珠:“确定?你不去我就不去。”
“老赵还在巴望着他的得意门生呢。”
陈遇一咬牙,爬了。
去年她上上下下的爬楼,丝毫不费劲,今年才爬到四楼就喘。
她靠着扶梯气喘吁吁:“才一年,我的体质就这么差了,像人到中年。”
江随不假思索:“你只是胖了。”
陈遇猛地一顿:“我胖了?”
江随反应过来,面色微变,坏了,说了不该说的,他懊恼的皱了皱眉,正想哄呢,就看见小姑娘垂头捏自己腰,吃惊的呢喃:“好像是胖了。”
“……”
江随偏头抿嘴憋笑,咳嗽几声把头转回来:“跟你去年集训比是胖了,但其实你现在刚刚好。”
“去年你的手腕就这么细。”
他比划着:“太瘦,我捏你的时候,都怕给捏碎了。”
陈遇没听江随说的,她径自往上爬楼梯,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是要控制一下,晚上十点后不吃东西了,糖也不能吃了……”
江随头疼的扶额,搞不懂女孩子的世界。
赵成峰送走几个学生,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又见了两个。
那晚包间的事他听说了,学生们描述的绘声绘色,犹如现场再现。
现在看着两孩子,赵成峰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让他们将来不管从事什么行业,都不要放弃画画。
难得的好苗子。
陈遇出了办公室,碰到了去年他们那一批的复读生,熟人了,抓糖的样子就像是在抓喜糖。
只差一句“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陈遇没想一个个逛小画室,她只去了待的时间最长的第一画室。
进去就听见一串尖叫。
有第一画室的,有其他画室好奇出来看热闹的。
全是小女生。
陈遇看一眼懒懒散散倚着门的江随,站好。
江随的长腿一绷,直起身。
小女生们的目光依旧没移开分毫。
陈遇的嘴角压了下去,本就清冷的眉眼结了层冰霜。
江随大步走向她,勾起她黏在脖子上的几根汗湿发丝:“走吧。”
叫声更响。
有性格开放的集训生大胆喊话:“学姐请留步!”
“请问怎么才能像你一样,追到这么帅的男朋友啊?”
“就是就是,我们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怎么追的教教我们。”
对着一张张青涩而羡慕的脸庞,陈遇还没说话,耳边就响起声音:“我追的你们学姐。”
陈遇愣愣看着江随。
“操。”
江随的喉头上下滑动着,干涩难耐,他快速让六七个女孩子暂时出去一下,快速关上门,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他回到小姑娘面前,俯身吻住她,温柔的碾磨了会儿,嘶哑着低低哀求。
“张嘴,让我进去。”
陈遇脑中一白:“那你别咬我。”
“不咬。”江随说。
这回真的说到做到,没有咬她一口,只是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
陈遇浑身又烫又软,还有些缺氧,她站不住地抓着江随,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
“你怎么……怎么吻那么久……”
陈遇断断续续,喘的厉害,面颊跟脖子全红。
“男朋友久点多好。”
江随抵着小姑娘的额头,看她因为动情而湿润潮红的眼睛。
“从我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在画室吻你了。”
顿了顿,笑起来:“还想这样。”
话落,他就吻上她的脖子,蓦然叼住一块,戳了个小印章。
还是咬了,只是换了地方而已。
陈遇觉得江随真的是狗。
报道那天,陈遇自己去的t城,没让爸妈跟着,一个人坐火车,她全程都很冷静沉稳。
当她在美院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什么冷静什么沉稳,全不见了。
陈遇其实是有猜测的,这家伙死活不肯明说是上的省内哪个学校。
今天都没去车站送她。
只是怎么想都抵不上亲眼所见,真实发生。
陈遇想问江随,什么时候报的名,怎么让赵老师帮忙隐瞒的。
还有,美院单招考试是两天,2号跟3号,他是哪天,怎么来的,是不是偷偷跟着她。
然而她只是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过去,停在三五步距离,仰头瞪着他,瞪的眼睛都酸了才出声,问了句别的。
“你来美院干什么?”
江随深深凝视她:“来陪女朋友造梦。”
陈遇的眼眶顿时一热,张了张嘴:“失败了呢?”
“有我在,不会失败。”
江随勾勾唇,笑着对她张开手臂:“女朋友,未来的艺术家,大学四年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