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璇没想到谢景濯会在这天就求婚,虽然之前不是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但她以为他至少会等自己考过dem文凭再考虑这件事。
后来不经意问起来为什么的时候,就听他竟然很幽怨地告诉她:
“……我一直以为我们国家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岁,本来想在你那天生日的时候就求婚的,但这样一来求婚纪念日和生日就会变成同一天,所以才一直等到你在巴黎放假的第一天。”
接着不等司璇提出疑问,又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女性年满二十周岁就到了适婚年龄,所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其实就可以向你求婚的。”
不过好在他求婚的时候司璇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种乌龙,只看到当时的画面太打动人,一身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在浪漫之都的浪漫脚下跟她求婚,是谁都受不了这种诱惑。
更何况这人在她还在从发呆惊喜鼻酸掉眼泪的一系列过程中提醒她:“宝宝,铁塔一次亮灯只有五分钟,你要抓紧时间。”
于是她下意识就忍着抽噎飞快地点头答应下了,直到戒指套上无名指,也没意识到亮不亮灯跟她答不答应求婚是两码事。
但不管怎样,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之后的一系列流程也因此顺利开展,他们俩在那年寒假回家的时候领了结婚证,谢榕甚至还大动干戈地为此办了个晚宴,正式地以谢家未婚妻的身份把司璇介绍给与谢家有来往的社会各界人士。
当晚的酒会在谢景濯之前提过的“老宅”举办,司璇在期间很荣幸地和olivia共同演奏了一首贝多芬的《g大调小步舞曲》,结束的时候有种走路都打飘的不真实感,没料到自己有生之年会和这样一位能载入史册的大提琴演奏家合作。
不过也是直到那时候,司良哲和年文文才知道自己的既成亲家是这么个家底,参加完晚宴回家后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在过程中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
到头来也只能安慰自己事已至此,小谢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这门婚事应该是靠谱的……
至于他们俩的正式婚礼,司璇想等到自己毕业之后再办,谢景濯眼下法定配偶的名分已经坐实,也不着急,只是在工作摸鱼的间隙会把林一安当他的垃圾桶兼备忘录使用,把自己那些灵光乍现的有关婚礼的各种新想法哇啦哇啦地以议论文的形式呈现给他。
林一安对此简直忍无可忍,在长达两年被迫吃狗粮的摧残中甚至拉黑过他数次,最后还是看在十来年交情的分上忍下这口气。
而谢景濯在过程中也屡次想八卦他前不久突然闪婚的事情,当时他在三人群里冒头说了句:
【我求婚成功了!】
林一安不久后就回:
【求婚了不起?】
【我都结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连严峋都给他炸了出来:
【您什么???】
林一安当时没回复,一副懒得搭理他俩的样子,牛逼得很。
好在后来他那位空降的太太他们也见过几次,两人看起来相处得还算正常,他们也就没有细想过其中的猫腻。
--
在巴黎的第三年,司璇顺利通过学校的最终测验,拿到了在国内等同于硕士学历的dem文凭,和谢景濯一同启程回国。
她眼下的简历已经漂亮到无可挑剔,在给申城交响乐团投递的三天后,顺利收到对方的offer,两方经过沟通,正式确定司璇将在八月份正式入职。
而在此之前,那场榨干林一安所有耐心和近期精力的婚礼总算能在六月末如期举行。
让这位国内顶尖的建筑设计工作室老板亲自操刀一场婚礼,实在是有大材小用之嫌,但好在不出意外的,当天的婚礼现场布置完全就是童话仙境里的一幕,是所有少女心元素的集大成者。
婚礼地点原先是打算启用市中心的铂悦酒店,但谢景濯和林一安一商量发现婚礼前期筹备要用的时间太长,就算因为严峋的关系可以租赁下这么一段时间的场地且费用全免,两人还是嫌酒店可改动的可能性太小,到最后呈现的效果大概会很一般。
于是谢景濯的主意自然而然打到了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家里。
这处所谓的谢家老宅叫老宅其实只因为住在里面的人平均年龄比较老,实际使用还不超过十年。豪宅坐落在申城市郊,占地面积大的惊人,东有锦鲤池西有玫瑰园,屋后还坐拥着一整片一到秋天就能让谢榕诗兴大发的红杉林。
司璇第一次来这儿还是在去法国前一年的圣诞节,车子一路穿过碧绿的修剪整齐的灌木树篱,在主屋门前停下,还没进门就有一溜的佣人前来迎接,简直像十几年前台湾偶像剧里的情节。
等进门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大厅里摆着的那颗近五米的圣诞树,司璇当时仰起头才看到它顶部冒着金光的星星装饰,由内而外产生了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在这样可怕的对比之下,谢景濯在铂悦高尔夫那儿的那幢小别墅简直寒酸得要命。
而谢榕一听婚礼想在家里办就举双手双脚赞成,当时领着林一安在正对着前院的大露台上伸手一指,俨然是指点江山的气魄:“一安,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家里有什么看不上看不惯的,都来找爷爷说。”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