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璇一时没有察觉到某人的小情绪,一边伸手穿上外套,提醒他:“许个生日愿望啊。”
谢景濯眼底的暗色在听到她柔软的嗓音后很快消失不见,垂眸看着眼面前巴掌大的生日蛋糕,半晌后有些无奈地开口:“抱歉,但是我好像真的想不到有什么愿望……”
司璇听到这种气人的话不由默了默,正打算告诉他“那你要不直接吹蜡烛吧”,就看他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安静地阖上眼睛。
他十四行诗般的五官轮廓在烛光摇曳下流畅而清隽,长睫安稳伏在眼下的模样写满恣意的温柔,于是在司璇回过神之前,谢景濯已经结束这项仪式,睁开眼吹灭蜡烛。
小巧的烛火跳着熄灭时,司璇几乎有点被吓到,搁在餐桌上的手肘往上抬了抬,琳琅餐具之间因此有了微小的震颤。
她抬起眼,正对上谢景濯扫来的视线,等他那几分疑惑转为了然后,很快便带上了揶揄的神采。
司璇也忍不住有些懊恼,明明都谈恋爱这么久了,竟然还总是被他这张脸看得恍恍惚惚。
为了掩饰尴尬,她只好默默垂眼避开他的视线,伸手把蛋糕上的蜡烛拔掉,一边没话找话地问了句:“你许了什么愿呀?”
“希望你能很快拿到巴黎国立的offer,”谢景濯顿了顿,伸手接过司璇递给他的餐刀,给她切了一块蛋糕后又道,“可惜只能许一个愿望。”
司璇没想到他最后把愿望送给了自己,但因为这句话的口气太自然,她一时竟然没觉得太意外,只有点好奇地问:“你还有什么愿望啊?”
说着吃了一小口蛋糕,扎实的巧克力和太妃糖的甜香化开来缠在舌尖,柔软得腻人。
谢景濯闻言静默了片刻,给自己切了很薄一片蛋糕,然后尝了一口。
他们俩对甜食的接受程度有点分歧,司璇喝茶的时候不习惯加太多糖,但对蛋糕和奶油完全没有抵抗力,谢景濯刚好跟她反过来。
于是司璇看他吃的时候也有些心惊胆战,网上对这款蛋糕的甜度评价褒贬不一,她现在觉得还好,就意味着谢景濯可能觉得不太好。
所以果然就看他虽然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了,手却已经扶上了酒杯,用酸度可观的干白葡萄酒压下嘴里的味道,然后尤其委婉地告诉她:“蛋糕有点甜,但是你喜欢就好了。”
“这样啊……”司璇有点失望,软绵绵地抬手往嘴里塞了好大一口蛋糕。
谢景濯轻“嗯”了声,紧接着又道:“另一个愿望的话……大概是你吧。”
司璇一下子被呛到,飞快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甚至怀疑他可能是故意的。
……明明他也知道她很容易想歪。
谢景濯笑着伸手给她递了张餐巾纸,一边还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我的意思是,希望我们的感情可以一直稳定下去,我不喜欢吵架。”
“我知道我知道……”司璇拼命点头表示认可,好像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些自己动坏念头的负罪感。
“但是的话,”谢景濯故意在这里停了停,浅尝辄止的话音和吻一样勾人,“你理解为另一方面,好像也没错,很有悟性。”
司璇本来就被呛红的脸被他逗得更红,又不敢大声咳嗽,只能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吃这么大一块蛋糕。
倒是谢景濯没事儿人似的悠悠低下头,把最后一道鱼子酱搭配扇贝肉的菜分好,放进她的餐碟。
司璇好了几口水之后已经顺过气,一边吃着主菜一边开始转移话题:“你今天生日在外面过的话,是不是也要跟爸爸妈妈他们说一下啊?”
“他们在我成年之后就不会再关注生日了,加上两个人现在在坦桑尼亚旅行,中午接我电话的时候,还嫌我打扰他们看日出了。”谢景濯回答。
“那你爷爷奶奶他们呢?应该还是挺在意的吧?”司璇想想觉得也是,她从上大学之后离家就很远了,生日好像也就只有口头上的祝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生日蛋糕了。
谢景濯听到这句爷爷奶奶也觉得好笑,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之后递到她面前:“你可以自己看看。”
司璇在此之前还从来没看过他的手机,这会儿接过来的时候忍不住端正了坐姿,面色也很郑重,谁知道下一秒瞄到他们家族群的群名就破功了。
……像谢景濯这样的书香门第,群名竟然叫“谢天谢地”。
“……”她划动屏幕的指尖有一丝颤抖,边把聊天记录往上翻边问,“这是谁起的名字啊……?”
“我爷爷。”谢景濯回答得言简意赅。
“明白了……”司璇想到除夕夜那晚从他手机里冒出来的那句精神抖擞的“小谢啊,事情搞得怎么样喽”,就知道谢榕老先生的形象和外界泛泛了解的相去甚远。
而群消息也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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