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起来可能有点伤人,但我一直觉得我和你之间没有太多感情,仅仅只是血缘关系,我很感激你把我生下来,但我更感激我现在的母亲……你可以理解吧?”
“……好,”曲秀婉最终叹了声,尾音很长,不知道是因为感到宽心还是觉得落寞,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了。”
司璇沾着蒸汽的指尖略顿,轻“嗯”了声。
放下电话后,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这番话是和解还是解脱。
……
起身到淋浴间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司璇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上睡衣。
走出浴室时她已经不再纠结曲秀婉的这通电话,刚一抬眼,就看谢景濯手里正拿着吹风机,连插头都插上了。
这人抬头看到司璇头上戴着的浴帽,显然也愣了一下,问:“你怎么没洗头?”
司璇也跟着愣了,片刻后道:“我是两天洗一次头的,昨天刚洗过。”
话音落后,为了防止谢景濯觉得自己是脏脏女孩,飞快补充了句,“我们女生不能每天都洗头的,不然头发会掉光。”
谢景濯轻叹了口气,默默拔掉吹风机的插头,为自己今天的“给宝贝吹头发顺便玩她的头发计划”的失败感到可惜,整理好东西后带着自己的睡衣站起来,对她道:“那我去洗了?”
司璇摘下自己的浴帽顺了顺头发,一边点点头。
然而等浴室的水声响起后,她还在谢景濯的床边站着,有点无从下手。
他前几天不在家,清洁阿姨把他的被单枕套都换了一副,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一点褶皱都没有。
但现在床上却有她之前扔过睡衣和谢景濯做坐过的印子,严整中稍带一点凌乱。
司璇纠结了一阵后,慢慢弯下腰,伸手隔着被子按了按床垫。
他床上的和客房用的应该是同一种,只是尺寸要稍微大一些。
但摸完之后,司璇觉得自己这样太冒犯,莫名其妙把自己留下的手掌印给捋平了,然后顺手又……把整个床都铺得整整齐齐。
好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接下来是真的要躺在一起睡,不是嘴上说起来那么简单的。
……司璇有点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还……把谢景濯给说服了。
于是等某人从浴室里出来后,就看到自家宝贝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小腿并拢,手还搁在身前,像小学开学的第一节 ,老师教她的那个坐姿。
用浴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谢景濯站在那儿看了司璇半晌,眼见着小姑娘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挨不住了,才极其心虚地转过来瞥了他一眼。
谢景濯忍不住笑起来,走近后把浴巾扔到床上,手臂撑在她的身后两侧,低头和她的目光平视。
司璇不着痕迹地往后仰了仰,一边偷偷地咽口水,免得自己露馅。
但谢景濯从她身上看出太多马脚了,微侧了一下脸,那双粲然的桃花眼几乎直抵进她的眸光,一面放缓了声音问:“现在知道害羞了?”
司璇瞬间破功,绷得直挺挺的肩膀也耷拉下来,对他点点头。
“那你想回去睡吗?”谢景濯又问。
司璇迟疑了一下,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要去坐游乐场里的过山车或者海盗船,虽然有点忐忑,但期待和紧张占得成分更多,想让她放弃排了好久的队伍离开,还是不愿意的。
于是她摇头。
谢景濯看到后低笑了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吻她。
两个人都刷过牙,用的是同一种牙膏,尝起来只有凉凉的海盐薄荷的味道,气息却又都是滚烫的。
谢景濯现在用不上什么性冷淡的借口,所有的喜欢和想念都长驱直入,司璇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被动地半张着唇任他索取,手指一面找到他的手臂,握得指节泛白,浑身都打着轻颤。
但到底这样的姿势太累,谢景濯松开她时,司璇只是稍微有一点喘,眼睛和唇瓣莹润一片,眼底还带着点愕然。
……不是说好了没有兴趣的吗?
谢景濯当然也不会解释什么,跟她安静对视片刻后只抿了抿唇,伸手帮她掀开被子,然后把小姑娘抱进被窝,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
司璇顿时只从深蓝色的被子中露出一个脑袋,眼睁睁看着他拿起浴巾转身要走,有点犯傻地开口问:“你去哪里啊?”
“吹头发,”谢景濯好笑地看她一眼,抬手关上浴室的门后,声音顿时模糊许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司璇乖乖“哦”了声,躺下滑进被子里。
那股熟悉的味道慢慢扩散至她的鼻腔,是谢景濯不用香水的时候,经常能在他身上闻到的草木麝香,带着微酸的佛手柑和纯净的马鞭草的味道,现在满床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叮,让我们恭喜曲秀婉女士今日杀青!
【待会儿应该还有一更,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