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璇早早已经被他这副成天操碎了心的口气带偏了,赶紧发言以表决心:“我这几天看了一下学校附近的补习班,网上的网课资料也很多,说是四到六个月可以考过b1,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肯定来得及的。”
吴念听了觉得还挺靠谱,正想提出夸奖的时候,就听谢景濯这厮在旁边无比自然地接了一句:
“况且你还有我,我教你的话,用不了四个月就能考过。”
“?”司璇惊得飞快眨了眨眼睛,虽然不是没想过这一茬,但native language和应试所需要学习的语言……应该不完全是一回事儿吧?
“……”前排吴念听到这话,白眼顿时止不住地往天上翻,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位爷的口气张狂得过于理所当然,而是——
他自己一大堆事情没干完就算了,现在竟然还主动开口兜揽活儿?
那这样一来他摸鱼的理由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小璇,那你的行李就先放在车里吧?陈叔今天没什么别的地方要去,到时候晚上送你回学校也方便。”车子在别墅前停稳后,吴念一边下车一边对她道。
司璇点头答应,转念想到里面还有给他们买的礼物,对给她开车门的谢景濯道谢后,又道:“我给你们买了一点小礼物,在那个白色的行李箱里,要不然现在拿出来?”
吴念听了有点受宠若惊,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还没等他开口“好啊好啊”,就看姓谢的某人已经神采飞扬地转过身,飘然去开后备箱的同时抛来一句:
“太棒了,我帮你把行李箱搬进去……”
“???”吴念看看这傻货再转头看看同样一脸懵的司璇,恨不得把他抓回来前后摇两下清醒清醒,就想问他听清楚人家说什么了么就搬行李?
司璇看他降贵纡尊辛苦搬箱子的模样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他一手一个行李箱,背上还把她的大提琴背下来的时候……干巴巴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进屋的时候午饭都已经准备好,考虑到司璇刚从欧洲回来,今天便没让做西餐的主厨操持,而是托付给从广东来的大师傅做了一桌子的菜。
谢景濯收到司璇送他的那套下午茶茶杯之后,嘴上虽然只礼貌地道了声谢,但事实上亢奋得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甚至非常得寸进尺地——全程不停地偷瞄司璇送吴念的那套银餐具,活脱脱一司马昭之心。
吴念原本喝着他最爱的椰子乌鸡汤还挺高兴,谁知道这姓谢的直勾勾的眼神简直让他如坐针毡,饭没吃几口已经把搁在桌上的礼物挪了又挪,最后实在受不了,把包装纸包回去绸带扎好,当着他的面收到自己背后的椅子上,这才总算断了他的残念。
谢景濯原本心里就不太平衡,看也不给看之后当然更不平衡,放下手里的筷子勺子沉默了好久,最后推开椅子站起来,鼓起勇气道:“既然是接风洗尘,那我们开瓶红酒庆祝庆祝吧……”
“坐下,”吴念口气不善地开口喊住他,指了指他原先坐的主座,道,“大白天的喝什么酒?你这一个半月全让你给混过去了,今儿还打算摸鱼?by kilian那边催得急,而且也不光邀请了你一个人,到时候比稿会你让我空手过去?”
谢景濯听完,自认理亏地叹了口气,坐回位置眼观鼻鼻观心,开始默默喝汤。
司璇在吴念对面看着这一出,只能在心里偷偷觉得奇怪,虽然之前不是没听说过经纪人脚踩大地头顶蓝天,可按谢景濯的咖位来讲,加上吴念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不应该被这么可怜兮兮地安排啊……
于是她不小心忽略了某人眼下脆弱的心灵,认真地开口问:“吴念,说起来你和谢老师……一开始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问题司璇其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说了,但之前碍于大家还不太熟,才一直挨到现在。
吴念听到这话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悔不当初的可以比之糟糠之妻控诉老夫的神情:
“我第一次认识他那会儿,就是出版社一个小实习生,谢老师跟那家出版社签了《山海卷》,那时候也还没传出来说他拖稿,就是出了名的画得慢,有次交不出稿子的理由竟然是家里扫描仪坏了,我boss就让我来跑腿,说把画稿带回出版社扫描。”
“那扫描仪是真的坏了?”司璇还没见过谢拖拖的本性,过分年轻地开口。
“你信他个鬼,”这事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吴念一想起来还是忿忿,“到他家的时候连稿子的毛边我都没摸着,这人说自己大脑卡壳,画不出来,还忽悠我在他家吃饭,还想用一杯咖啡贿赂我!”
谢景濯的脸面有点挂不住,闷闷地咳嗽了一声,提醒他别再说了。
然而司璇的求知欲上来了一时下不去,节奏紧密地追问:“那后来呢?”
吴念当然并没有理谢某人,只对她道:“那时候不是年轻不懂事吗,他忽悠我我就傻愣愣回出版社了,又是实习期,一个月过完等入职,出版社拍拍屁股再也没联系我。后来这人听说我被炒鱿鱼,大概良心不安,就问我要不要做他助理,我也是一时为金钱折腰,谁知道答应下来之后,后半生都要活在催稿的噩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吴念:我,全书最惨,懂?
小谢:……
小谢:谁说我就不可怜了呢?[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