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就是我们的对手戏,我提前过来和你打个招呼,免得尴尬。”
“祁先生有心了。”
“……”
两人闲聊几句,祁楼便借口补妆离开。他的助理很快跟上来,凑到祁楼身旁。
“楼哥,你理那个小十八线干嘛?难不成你也相信他们说的?”
“说的什么?”
“就昨天开机宴,组里不是有流言说,这个临时插进来的小十八线认识天神商骁吗?”
“噢。”
“楼哥你可别信这些,怎么可能呢——她要是真认识那位,那这剧组女主角的位置给她都算委屈她了,怎么可能只捞了个小配角。”
“嗯。”
“……楼哥你敷衍我。”
“……”
祁楼转身,半垂着眼笑。
“不然,还想我陪你一起八卦?人家跟谁认识,和你有关系吗?”
“我、我这不是好奇嘛。”小助理委屈地说:“虽然就是个小角色吧,但您也知道,一开始定的确实不是她啊。她到底怎么进来剧组的,我们都在好奇呢。”
“制片人不是说过了,因为她和林菡相像。”
“这倒是真的……不对不对,肯定没那么简单。”助理凑过脑袋来,压低声音,“您还是离她远点吧,我可听林菡的助理说了,她和林菡以前同公司,名声非常不好,跟好些男人暧昧不清,这次说不定就是和制片人——”
“啪!”
“哎哟!疼!……楼哥,你打我干什么啊?”
“打你欠打。”
祁楼哼笑了声,语气吊儿郎当的,却又发冷。
“没风没影的事情,还敢胡传,你是长舌妇吗?”
助理委屈地捂着脑袋,“我没胡传啊,大家都这么说的……”
祁楼不满地皱了皱眉,“以前我就告诉你,不要听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他怎么做。”
“那她也没做啥啊。”
祁楼笑:“至少这剧组里,我看她比林菡准备得认真多了。”
小助理咕哝:“谁知道她是不是蓄意想勾引楼哥你,特意装样子呢。”
祁楼气极反笑。“你他妈真以为我是皇帝是吧,这一剧组都是等我临幸的妃子?——还勾引我,你宫斗剧看多了?”
小助理:“…………”
“而且,不说她角色理解独到,很明显对剧本下了苦功夫,单说她刚刚和我说话,你没发现她语气风格都已经开始入戏了?”
小助理沉默几秒,大着胆子抬头,并诚实地摇了摇。
祁楼又拍了他一剧本,故作叹气。
“朽木不可雕啊你。”
“楼哥。”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祁楼回头一看,皱了下眉,又不动声色地压平。他笑了笑,“林菡小姐啊,有事?”
“天气开始闷热了,这是我助理准备的去暑的绿豆水,楼哥你——”
“谢谢,我不渴。”
说着,祁楼已经转身,“下一场我的戏份,我先去准备。”
祁楼和小助理前后走了。
留在原地的林菡僵着身,气愤地看着祁楼离开的背影,几秒后她转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宫殿角落。
骁神和苏荷是过去认识也就算了,连祁楼今天第一次见,似乎都对苏荷格外关注……
林菡咬得嘴唇发白,不甘心地站了很久,她才捏紧手里的保温杯,愤然离开。
“卡!!”
导演把剧本一摔,空气里唾沫横飞:
“说了几遍了!少女怀春!要少女怀春的眼神!!你是顾亭柔——为了嫁给凌霄、胆敢冒欺君死罪顶妹妹功劳嫁进皇宫里的姐姐!你看凌霄的眼神怎么能跟看木头一样呢??”
苏荷从戏里脱身,皱眉道歉:“对不起。”
“算了算了,也中午了,都去吃饭吧,下午继续——顾亭柔!你自己再好好琢磨!”
“……”
祁楼犹豫了下,走到苏荷面前,问道:“没事吧?王导工作里脾气比较急,骂人是常态,你别在意。”
苏荷说:“本来就是我的问题,不怪王导。抱歉,这个镜头一直不过,连累你也ng几遍了。”
祁楼笑:“我看这不能怪你,得怪我啊。”
苏荷一怔,不解地看他,“?”
祁楼玩笑道:“难道不是我卖相太差,让你完全找不到少女怀春的感觉、所以入不了戏?”
苏荷莞尔,“这怎么能……”
话声中间,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祁楼肩膀,突然僵住。
连声音,带身影,甚至就连面上潋滟的笑色,都一并定格了。
“我肩上是蹲了个猴儿吗?”
祁楼有心玩笑,回头,顺着苏荷的目光看过去。
视线便落到片场后方。
一个男人站在那儿,身穿一套黑色运动衣,戴着棒球帽。他身形修长挺拔,气质又出众,在来往的临时演员间格外扎眼。
但那人面孔被一只黑色口罩全然挡住了,只隐约能看见一段脖颈露在外面。肤色冷白,在光下晃眼。
似乎是察觉两人注视。
棒球帽檐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轻一拉抬,现了双漆黑的眼。
祁楼回头,“这人……”
话声未竟,他看见面前女孩儿眼睛蓦地亮了。
下一秒她便笑起来,开心不加掩饰也无法掩饰——明眸皓齿,艶丽夺目,乌黑的瞳子像是云后亮起的星砾,叫人移不开眼。
她绕过他,提起裙角跑过去。
而祁楼愣在原地。
刚刚那瞬间,他突然想起《呈凤》里凌霄的一句台词,是对顾亭柔。台词说,【我见过万千星辰,不及她眸里一颗。】
但这一颗,却不是为他亮的。
“……”
祁楼面上笑意蓦地淡了。
他转头,再次看向那个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
这一次敌意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 【被绿警告】【修罗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