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一开始挣扎,力量不对等,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身后的人用了巧劲儿,她周身关节处处妥帖,却丝毫没有转寰余地。
那人呼吸渐渐放松,罩在她嘴上的手莫名轻柔了些。
她的嘴唇有了知觉,可以发出闷闷的呜呜声。
身后的人低下头来,用熟悉语气说:“好了,好了,吓到你了?”
杨劲。
他没有完全放松禁锢,那边厢又要耳语,压抑低回,沿着耳侧震得她脊椎一侧酥痒……半边身体即将失去知觉一般。
李清一更加猛烈地挣扎。
黑暗里,杨劲知道自己被认出来,更加肆无忌惮。不理会台面的水渍,把人紧压在上面。
台面湿滑,李清一手肘撑在上面,隔着一层单衣,台面又凉又硬,腹部被硌得生疼。
不知为什么,杨劲也有点喘。他拢住她,对着镜子里二人的影子说:“别闹了,省点力气。”
卫生间只有一扇窗,窗外是个十字路口,车马喧嚣余音传来,音量早已减弱,只有耳边的低语和身体温度最为真切。
不知为什么,李清一哭了。
她伏在台面上,莫名其妙抹了一把脸颊,发现自己哭了。
她慌忙甩掉手上的水,因为意识到,借着窗外的光,二人通过镜子的反射,可以看清彼此的轮廓。
她用了三分力气,往后退,杨劲顺势让出空间来:“好吃吗?”
李清一已将惊恐转为惊讶,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儿?”
杨劲双手扶着台面,把她圈在中间:“等你啊。”
“你不是晚上有事?”她努力压下心中那一丝甜,保持清醒的质疑。
“好吃吗?”杨劲掠过她的提问。
“你订的?”
杨劲抚到她的手肘,替她抹去上面的水,手掌的温度异于往常。
“赌了一把,赌洗勺子的还是你。”
此刻的李清一十分狼狈,狼狈到对方随口说的一句话,她都无力招架。只好用残存的理智反问:“那如果不是我呢?”
“那会是谁?”
李清一决定嘴硬下去:“可能是主任也说不定。”
“……”杨劲静默了一会儿,两人站得很近,几乎额头顶着额头。他说:“我本来想说,不管谁来,我都是同样的服务……不过,主任这个……有点难为人。”主任是个40出头的女人,不染油盐酱醋,十分文艺,常穿宽大的日系棉麻服装。
李清一忍不住笑,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对方施了力,李清一刚想偏过头去,嘴唇瞬间被人占领了。
身后无依无着,杨劲的吻却攻略得当,她勉强招架,身体却无意识后仰,口腔旋即混入异入,身体也被顺势抬起,她坐在微凉的台面上,心如擂鼓,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只得环住他的脖子……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他二人听到人,脚步已经很近,那人试探地喊道:“清一?”
李清一率先清醒,她的回应差点被杨劲堵在嘴里。
那一声也把杨劲吓得不轻,他停下动作,两人一站一坐,僵在镜子前,同时望向卫生间的门。
真的是主任,说曹操再操到,她见卫生间灯关着,迟疑了一下,没走过来,但也没走。
李清一把杨劲推开,嘴上答道:“嗳!主任……”她边走向门旁的开关,嘴上边应道:“好像跳闸了,我正要把那个小闸推上去。”
主任就站在厕所门外,李清一探出半边脸来——背着走廊的光,她的脸色异常,不想让主任看到。递出两把勺子:“已经洗好了,您帮我拿回去。”
主任接过勺子时,稍加关切地说:“你手上有水,还是别碰电闸了,明天让人来修。这个灯大概该换了,之前坏过一次。”
李清一缩回黑暗,强自镇定:“也行,那我上个厕所。”
“要我等你吗?其他人已经下楼了。”
“不用了,主任。我家近,走几步就到了。”
“那我先走了啊,你记得锁门。”
脚步声远了,走廊再无动静,李清一依旧呆立卫生间中央。
杨劲闲庭信步,从角落走出来,走过去把门关上——反锁,走回水池边,洗了洗手。
李清一不解地看着他。
杨劲把她揽进怀里,自己靠在身后的墙上,用手去顺她的头发和发尾,恢复了闲适的语气:“干吗搞这么刺激,就说让你去我家……”
李清一惊魂未定,按着他的胸膛说:“你再躲一下,我去外面看看他们走光没。”
“走光了。”杨劲低头看她,这个角度,她的额头和鼻尖有些许光线笼罩。
李清一拨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
杨劲说:“没听刚才你们主任说嘛。”
李清一身体和声线依旧崩得很紧:“那你先走,快!”
一只大手探进她的衣服下摆,被他一抚,李清一方觉出后背有细密的冷汗,只听杨劲在她头顶说:“走什么走,来都来了。”
五分钟后,李清一终于知道,杨劲刚才洗手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