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天气确实很好,从宾馆房间向外看,雪覆在楼顶平台,阳光覆在雪上,远山、人迹错落有致。可惜杨劲只扫了一眼。
李清一觉出一丝尴尬,但不知何故。她躲开直射的阳光,环顾房间,以转移注意力。
桌上的饭盒空了,他昨晚吃了饺子。
床边椅子上搭着他的衣服。搭得秩序井然,外衣在下面,内衣在上面。
他没穿衣服,只穿了浴袍。
所以,现在——
“我,我去下卫生间,你,你穿上衣服。”
此言一出,她目的明确了,仿佛进了卫生间,就能躲开乱箭般射来的尴尬。
杨劲刚好站在过道,这是她去卫生间的必经之路。
在她通过前,杨劲适时地抬起腿,蹬在对面墙上。
李清一被截住,目光从他的腿过度到他的脸。脑子里的画面却慢了半拍:还好,还好,除了小腿,没有看见别的——不过,小腿居然这么……好看。
杨劲很闲适:“你认真的吗?”他的表情仿佛李清一做了什么不尽人情的事。
“什么?”去卫生间犯法吗。
“爬山。”杨劲解释了。
“啊……大年初一要往高处走,我们这儿的习俗。你小时候过年不这样吗?”
杨劲身体微微前倾,打量她,好像试图认真领会。
李清一下意识凑近一些,继续说:“往高处走,意思就是爬山。今天吕山肯定很多人,咱们早点出发,还……”
语声渐弱,因为她意识到杨劲没有在听,而且,从她的角度平视,杨劲的喉结动了一下,不合时宜。
此人日常着装一丝不苟,着浴袍时,却显得肩颈肌肉格外发达,浴袍的松散,肌肉的虬结,对比鲜明。
她目光无处坦然安放,只好低下头去。目光浮略之处,风光若隐若现,原本想说的话也忘了。
昼夜交替,她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种种忘了。浴袍松松地系着,盖住的部分充实丰盈,存在感很强。
这种肌肉布局,李清一只在人体素描画上见过。她彻底哑了,放弃用新话题打破沉寂,也不妄想杨劲有所回应。
杨劲放下腿,随意地前移一步。
李清一退半步。
杨劲继续前移,李清一继续后退。
眼看她要被床角绊倒,杨劲伸手把她捞起。
苦心保持的距离倾刻化为乌有,李清一被迫贴上这具躯体,多年坚持锻炼、刚洗过澡的中年男人躯体。
她双手无处安放,腰被箍得紧。听见头顶的人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接着,腰上力道消失,她几乎双脚离地,哪里还有重心,眼前的浴袍、喉结、墙体胡乱一晃,切换成房顶的喷淋报警器。
杨劲不紧不慢地欺上来,轻轻点吻她的脸颊和下巴。
李清一胡乱闭眼,男人明明撑着上半身,可湿发的气味、异性的热度混成强烈的压迫感,泰山压顶一般。
布料被压挤的声音就在耳畔,床垫大概加了弹簧,身下的弹簧伸缩与她身体的动荡步调一致。
她脸上被吻过的地方有一丝丝凉,斑斑点点,凉意密布,下意识偏过头,又被掰正。
杨劲顿了顿,去吮她的唇,用足了耐心。
不知怎么就吻得深了,戏谑收敛,呼吸深沉,动作大开大盍。李清一疲于招架,双目闭得更紧。
杨劲忽然停了下来,挺身下床。窗帘被猛地拉严,朝阳被挡在外,室内暗了几度。李清一阖眼蜷着,感觉杨劲明明走回床边,却迟迟没有后续动作,睁眼看时,他正站在床边看自己,浴袍的带子已经松了,露出胸前缓慢起伏的肌肉曲线。
“穿够多的。”说着覆上来,去扒她的外套。
外套压在身下,一时脱不下来,杨劲失去耐性,去扯她线衫的圆形领口,扯松一些,直接探手进去。
李清一再次蜷起身体。
杨劲保持着跨坐姿势,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很是喜闻乐见。还加了一句:“短练。”
被这句话刺激,李清一挣扎着起身,把杨劲推离一些,自己脱掉厚重的冬日外套。
又挑衅一般,从头顶扯下宽松线衫,这下子凉快不少。
杨劲用眼神示意,想看她脱下吊带背心——那样就只剩下贴身的最后一件。
她没听从他的安排,凑近,双手搭上杨劲的肩膀,相较身体其他部位,肩膀的肌肉有一点点凉,长期伏案的人大都如此。
杨劲等着她下一步动作,可她却停了——她有很多次,想做这个动作,终于如愿了。她很享受这一刻的满足。
室内的光线可让人忽略时间,可认作黎明,也可当成傍晚。
杨劲没了耐心,伸出双手,把她背心带子和内衣的带子同时扯向两边,看着贴身衣物半遮半掩的奇妙曲线,吞了口水,心里冒出四个字:“发育不良”。
与她的身高和骨骼相比,的确有点发育不良。
李清一有一幅好骨架。锁骨突出、四肢修长,打起篮球动起来,像某个野生品种的鹿,自小独立觅食,饥一顿饱一顿那种。
胸前的曲线也成了这个比喻的佐证。
不够饱满,和他处的肌肉组织一样,紧缚在躯干上,像两个待放的花苞。
杨劲体内早有一股东奔西突的能量无处安放,他只看了一眼,就找到了安放之处。
他大力把小衣褪到她的腰间,埋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