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说这几人身上都带着檀香,像是庵寺的气味,那谢氏又多次邀你去雪寂庵是不是?”
“是。”季泠道。
想来那雪寂庵必然也是义教一处巢穴了。但是前几日楚寔并没让人贸然去查雪寂庵,因为他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雪寂庵的事儿一旦被曝出来,很多人怕都会上吊。
正说着话,芊眠已经领着大夫进了门。季泠的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因此要说病,还真有几分。那大夫开了方子后,楚寔亲自送了他出门。在外人的眼里看来,这就是楚寔极为在乎这位美貌异常的少夫人的佐证了。
季泠见大夫走了之后,便从床上站了起来,让芊眠帮她整理衣裳。楚寔进门时,她很吃惊地道:“表哥,你怎么回来了?”她以为楚寔只是顺便去送大夫,然后就会去前院的。
楚寔在榻上坐下,朝季泠招了招手。
季泠坐过去后,楚寔道:“你怕不怕?”
季泠这才反应过来楚寔留下是为了她,看来那莳花婆子的确有问题,“我不怕。”
楚寔替季泠理了理鬓发道:“这次实在对不住你,为了不打草惊蛇,即便知道她可能对你不利,也只能看着。”要不是义教威胁巨大,好不容易才抓到线索,楚寔也不愿意拿季泠做诱饵。
可季泠却是格外的高兴,“表哥,我很高兴能帮得上忙。”
楚寔收回手道:“我打算重新翻修内院的厨房,明日就找工匠来。”
这算是意外之喜吧?季泠眨巴眨巴眼睛,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实在是很喜欢厨房的。
“其实早就该翻新的,只是一直没有功夫,如今正好趁机翻新。”楚寔道,不过他这句话让季泠有些费解。什么叫趁机?
楚寔这可谓是大费苦心了。内宅就几个妇人,哪里是义教徒的对手。但他又不能突兀地安排侍卫进来,因此才想出了翻新厨房的法子。
那工匠里自然混入了楚寔安插的暗丁,一个是为了盯住那婆子,二来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季泠。但是风险却是,义教也很可能趁机安插人手进入工匠的队伍。不过楚寔并不担心,正好可以多摸几个瓜,可就怕吓着季泠。
见季泠有些茫然,楚寔道:“我安排的侍卫也会夹杂在工匠里保护你,如此也不会打草惊蛇。”
“这个主意好,表哥。”季泠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楚寔就已经想出办法来了。
“只不过事有万一,近日就只能委屈你装病在床了。”楚寔道。
“表哥,不用担心我,我正好整理一下菜谱。”季泠欣然同意。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她本来就不喜欢出门,正好留在房间里整理菜谱。在蜀地新学的那些,她还没整理完呢,主要是在京城时,上上下下要伺候的人太多,她也静不下心来。
季泠的这一点,楚寔是很满意的,不管遇上什么事儿,都很少听她抱怨,还能往好的地方去宽慰别人。
整个下午,楚寔都没出门,季泠道:“表哥,你今日真不用再去前头吗?”
楚寔玩笑道:“难道还不许我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其实是真的不得闲,可现在也不敢离开内院,怕季泠这里有个什么闪失。
不过楚寔也知道自己在跟前,季泠怕待得不自在,便道:“那我去泡个澡。”说起来他也很久没舒舒服服地泡过澡了。
季泠点点头,忙唤了芊眠进来吩咐。只是她心里又有些为难,这繁缨也不在谁来伺候楚寔啊?她这次过来,见楚寔居然一个人也没收用,反而替楚寔觉得委屈。
不过想来他是太忙了。季泠也不能主动提出给楚寔新纳个妾室,虽然这对主母来说是桩贤惠事,但季泠却感觉得出,楚寔是那种很不喜欢别人安排他的事情的人。所以这种贤惠事,季泠再做不得,当初为了珊娘好像就已经惹恼了楚寔了。
说不得,季泠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净室,打算伺候楚寔沐浴。
楚寔正解着腰带,见季泠走进来并未吃惊。“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季泠看着楚寔解开衣襟露出一片光洁的胸口来,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了,有些慌乱地道:“嗯,那我待会进来给你刷背吧。”只要楚寔自己脱了衣服,坐进水里,季泠心想那就应该无碍了吧?
说罢,季泠就逃也似地跑了,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作为妻子来说,这种行为有多不对劲儿。
季泠的确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对于圆房的事情,她远不如芊眠那般热心和焦心,甚至反而还觉得是松了口气,或许她也知道这种态度有问题,可季泠回避了没去深思。
能热乎乎地泡个澡的确舒服,楚寔坐进水里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季泠的些许问题他并没放在心上,因为他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季泠在外待了好一会儿,听见有水声响动,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见楚寔已经坐入浴桶了,这才低声道:“表哥,我给你擦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