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是潘安、宋玉那样的样貌了?”楚寔淡淡地问。
季泠很率直地道:“我觉得男生女相不是很好看。”
楚寔满意地点了点头。
“表哥,是不是这人有什么问题啊?”季泠问。
楚寔道:“也不是,只是如今不太平,凡事多留个心眼儿而已。”
“哦。”季泠有些失望,她本想自告奋勇帮楚寔将那人钓出来的,他既然接近自己,想必是有目的的,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你先才说谢氏多次邀请你去雪寂庵?”楚寔道。
季泠点点头,说起这个,她又想起一桩事儿来。“谢夫人说她的媳妇阿真就是去雪寂庵上了香才怀上的。那日去东宁寺她也去了,我们去逛芍药园的时候,阿真看到那书生的时候有些惊恐,虽然只是一瞬,可我觉得她真的是在害怕。”
季泠虽然拙于言辞,也不会来事儿,但却格外敏感和心细,因此阿真那一瞬间的神情并没能瞒过她的眼睛。
楚寔点点头,“我有事去前头,晚饭就不回来用了。这段时日你就别再出门了,那谢氏也不必跟她来往。”
季泠看了看楚寔的眼睛,点了点头。她知道楚寔这是为了保护她,所以什么都不愿意她知晓。
楚寔倒是很满意季泠的乖巧,没有自以为是地强出头。比如有些人,有时候帮不了忙,反而会添麻烦,你却还不能怪她,反而得好言安慰,否则就会家宅不宁。
楚寔站起身,季泠也跟着站了起来,“表哥,那芊眠怎么办啊?要跪多久啊?”季泠一直惦记着呢。
“你做决定就好,不过,你也不能太纵着她了,那样的地方,不管她有什么理由,都不该没伺候好你。”楚寔道。
季泠点点头,“芊眠想必已经明白了。”
楚寔摇了摇头,看来要让季泠立起来还真不容易。
楚寔一走,季泠自然就将芊眠叫了起来。
芊眠还有些怯怯,“大公子他……”
季泠道:“没事儿,表哥只是略微有些严厉而已。”
其实楚寔这都算是很不严厉了,否则就凭芊眠犯的错,被撵出去都可以。居然让居心叵测的男子接近了季泠。
正说着话,水丫从外头进来说,“大公子让任总管送了支药膏给少夫人。”
季泠却没想到楚寔还专门记着这事儿。那药膏涂在手臂上凉悠悠的,立时就缓解了她的疼痛。
芊眠看了心疼地道:“大公子这手也太重了。”
季泠放下袖子道:“不怪表哥,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她不怪楚寔手重,反而觉得自己被那外男碰了对不住楚寔,所以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但经此一次后,季泠自觉越发了解楚寔了,他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脸,也不喜欢别人碰到她,她都记在心里了。不管这件事的对错,但只要是楚寔不喜欢的,季泠就会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去犯。
芊眠打趣道:“不过大公子这也是对夫人上心,所以才看得这么紧。”这占有欲也没谁了。
季泠却没像芊眠那么乐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怪癖,楚寔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和人也是人之常情。就好比季泠也不喜欢别人动她厨房里的那些坛坛罐罐。
无他,敝帚自珍尔。
连着几日楚寔都在前头忙公事,回内宅也不过只是换件衣裳,但早晨倒是不忘催促季泠练习五禽戏。
因着不能出门,巡抚督府的厨房又狭小昏暗,季泠不怎么肯进去,于是闲得无聊,也时常去后花园里转转。
园子里一个莳花婆子正在种下新苗,季泠从她身边路过原也没留意,只是她的裙环因为走动的晃动刚好碰到了那婆子,让她歉意地“呃”了一声。
那婆子忙地起身朝季泠行礼,两人因隔得很近,所以那婆子身上的汗腥味一下就窜入了季泠的鼻子,她心下大惊,但脸上却还能稍微保持平静。
季泠仔细打量了这婆子一眼,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实在是和那日的书生,还有谢夫人的丫头都不同,可奇怪的是他们三人的气味居然一模一样。
季泠皱了皱眉头,芊眠赶紧问,“少夫人怎么了?”
季泠本要摇头,可忽然想到万一这婆子真有问题她可不能打草惊蛇,于是顺势抚着胸口道:“不知为何胸口突然有些闷。”
“呀,那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芊眠道。
季泠点了点头,既然身体“不舒服”,她也就没在园子里多留了。这事儿季泠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心里只想着得告诉楚寔一声。毕竟那日楚寔似乎也很看中这件事。
季泠回到屋里就对芊眠道:“你去前头把表哥请回来,就说,就说我胸口闷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