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拆穿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午餐给解决了。
楼骁买了两份饭,菜色很好,比乔韶在餐厅吃的四块钱一份的强不知道多少倍。
饭菜被吃得干干净净,贺深看他:“吃得也不少,怎么这么瘦?”
乔韶这才发现自己吃得是真不少。
好大一份红烧牛肉都进了他的胃,米饭也吃了一整盒,还喝了小半份蘑菇汤。
他在家时胃口不好,吃五分之一的米饭都能让吴姨乐开花。
“挺好吃的……”乔韶解释道,“这个牛肉好吃。”
尤其在某人吹牛的背景音下吃牛肉,特别下饭。
乔韶说这话戳到了贺深,他神态有些复杂。
——小矮子真可怜,牛肉都没怎么吃过吗。
得亏乔韶不会读心术,否则他得把几千块的神户牛肉糊贺深一脸。
中午没人在教室吃饭,本来还有几个女生偷偷瞄瞄,但因为贺神气场太强且肆无忌惮,她们不敢靠近打趣,只能遗憾去食堂。
乔韶吃饱喝足,贺深收拾垃圾时,他问:“饭钱是多少?还有药钱,我……”
他话没说完,老唐来了。
唐煜一眼看到乔韶,走过来问:“脚踝怎么样了?要不要回家休息?”
听到回家二字,乔韶立马神经紧绷:“不用!老师我已经好了!”
唐煜喜欢乔韶不愿耽误学习的劲头,但也怕他受伤严重:“可别硬撑着,回家休息一两天不碍事。”
乔韶怕自己不是回去休息一俩天,而是从此消失在大家面前。
他道:“真的不用,我不想回家……”
贺深接过话道:“我看不要紧,没肿起来应该不严重,不影响听课。”
唐煜点点头,应了下来,他又问乔韶:“对了,你爸妈电话多少,我去查记录没看到。”
乔韶神经一绷,他是故意没留的,怕的就是老师给老爸打电话。
“我爸不常在家的,手机我也打不通。”这没撒谎,乔总会议缠身,白天的手机都是助理负责,乔韶平时找爸都是给孙叔打电话。
当然乔宗民每晚都回家,乔韶很少给他打电话。
唐煜愣了下:“这样啊……那你妈妈……”
他刚提起妈妈二字,乔韶的脸立马雪一样的白,眼神也一片灰茫,空得像是没了灵魂。
唐煜话都说不下去了。
贺深眉心一拧,岔开话题道:“时候不早了,老师,我送他会宿舍午休。”
“好,好的。”唐煜回神道,“快去吧,一会儿午休铃要响了。”
“乔韶?”贺深低声唤他。
乔韶回神,血色慢慢涌上来,眼眶透着点强压不住的红晕。
贺深心下一紧,没多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贺深比谁都了解,也正是因为太了解,所以看到这可怜巴巴的小孩,才额外惦记。
有些苦楚,只有尝过的人才明白其中滋味。
到了宿舍楼,乔韶被贺深一句话给吓回神了。
“再不回答,我就当你要抱抱了。”
乔韶惊恐转头,像看魔鬼一样看着贺深。
瞧他终于恢复正常,贺深也松了口气:“背还是抱,数三个数就默认是……”
“都不用!”乔韶压低声音说。
贺深道:“扶你爬楼太慢了。”
乔韶凑近他低声道:“这么多同学,我让你背着还要不要脸了!”
贺深道:“那就抱呗。”
乔韶肝疼:“那我坟头都长草了!”
贺深一脸惊奇地看他:“你又不是女生,还怕授受不亲?”
“这是授受不亲的问题?”乔韶认真道,“这是尊严的问题!”
贺深一愣,被他逗笑了。
乔韶坚持道:“你回去吧,我扶着扶手就行。”
“走吧。”贺深架着他的小胳膊道,“送佛送到西,我可是接受了老唐委托的。”
乔韶见他不在作妖,认真爬起楼。
刚到二楼,就碰上了一群打闹的男生。
也不知是哪个班的小子冒冒失失的,拎着个垃圾袋还在跑跳。
乔韶总觉得那袋子不稳,可惜他腿脚不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
垃圾袋糊了他一胸膛。
男生错愕回头,看到同学胸前一大片菜渍傻眼了:“对……对不起!”
乔韶:“……”
贺深拧眉:“在楼道里乱跑什么。”他怕扯到乔韶的脚,刚才没敢拉开他。
男生连声道歉,惭愧得要死。
乔韶虽然很不爽,也知道这男生不是故意的,他道:“没事……不要紧。”
男生道:“你脱了我帮你洗衣服吧!”
乔韶不想在光天化日下暴露,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
男生又道:“那我赔你钱……”
“不用不用,”乔韶摆手道,“洗洗还能穿,不用的。”
说着他看向贺深道:“我们走吧,上去得洗个澡了。”
那男生一脸局促,只能不停道歉。
两人好不容易上五楼,宿舍里一个人没有。
乔韶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心情灰败。
贺深问:“你衣服在哪儿?”
乔韶幽幽看他。
贺深一愣:“你不会就这一件衣服吧。”
这也太惨了。
乔韶的眼神更幽怨了:“还有一件,就你哄我买的那件纯爱女装。”
11、第 11 章
那件被乔韶扔进垃圾桶的女装,后来又被他给捡了出来。
原因无他,他怕被吴姨收拾垃圾时看到这女装二字想入非非。
他能出来念书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不想再让家里人想太多。
无处安置的白t就这么被他带到了学校里。
平心而论,这间t恤不看标签是绝对不会知道是女装的,但内领口处的标签是印上去的,撕都撕不下来。
难得的,贺深同学也有接不上话的时候。
“嗯……”贺深顿了下道,“那款式不分男女吧。”
乔韶从床下扯出背包,把里面的白t扔他手上。
鲜艳的“纯爱女装”四个字映在贺深眼底。
他不禁低笑出声。
还好意思笑!
乔韶气得很:“这是一件女装,你看它腰身这么瘦!”
贺深把它扯开,远远对着乔韶比了比:“你穿刚好。”
乔韶重复道:“可它是一件女装!”
“有什么关系?”贺深道,“标签在内领口,不翻开没人看得到。”
道理很对,但是……乔韶:“头壳破血可流,女装不能穿!”
贺深又好笑又有点心疼——越是生活艰难,越是自尊心强,他明白。
想到这里,贺深有些惭愧,自己这玩笑开得有点过,是真的在欺负小孩了。
他收起这件女装,说道:“我给你换一件。”
乔韶:“?”
贺深走过来道:“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说着他帮忙掀起乔韶的t恤。
乔韶没拒绝,他习惯了被人伺候着穿衣服,还老实伸直胳膊。
贺深脱下他的脏衣服,皱眉道:“你……可真够白的。”
乔韶坐得坦坦荡荡:“还好吧,夏天晒黑挺多了。”
贺深:“你是没看过我脱了衣服后。”
乔韶感受到挑衅:“我也给你来一身菜渍,给你个脱衣服的机会?”
“行啊,”贺深眨眨眼:“我们可以顺便洗个鸳鸯浴。”
乔韶炸了:“闭嘴!”
贺深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但是逗小孩实在太好玩了 ,忍不住。
他拿起乔韶的脏衣服去了洗手间。
五楼的“高级”寝室里配有洗衣机,贺深给他涂了点洗衣液后把衣服丢尽了洗衣机里。
乔韶虽然气他胡说八道,但看他这样热心帮忙,也气不了太久。
出来后贺深道:“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