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已经什么都不必问了。
她重新抬头，看着实验室中躺着的蓝尘，已经不成人形的蓝尘。
他那一双绿瞳也正对着她。
顾以安的嘴唇紧紧地抿起，想要彻底毁掉天使岛的念头，越发清晰，她甚至都有些等不及了。
蓝尘的绿瞳看起来很冷，完全看不出来多余的情绪。
而顾以安本来也就从来都看不懂蓝尘的眼神。
那样冰冷的同色，除了冷喝绝望之外，顾以安真的看不出来其中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在内，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缓缓地伸手，贴在玻璃墙上，原本张开的之手指，又缓缓地弯曲成拳。
下一秒，她就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已经一年了。
她不知道整体计划还要多久，但她知道，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
再继续在这儿等待下去，她就会先疯掉的。
从维度出来之后，她就把自己的思绪放空。
两个小家伙已经一岁了，也不知道会走路了没有，会说话了没有，他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是叫爸爸吗？反正肯定不会叫妈妈的。
只是想着，心就钝钝地疼，难受极了。
顾以安知道，这就是思念的味道。
尽管她已经努力地不去想了，可信还是会隐隐作痛，这疼痛就好像是跗骨之蛆，永远都不会从她的身体中剥离出去，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回到城堡的时候，没看到淡暮生。
顾以安已经习惯了。
不过淡暮生才刚从外面回来，难道又出去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打算稍微休息一下。
这时，顾以安听到了脚步声。
应该是淡暮生回来了，她也没太在意，真的有点儿累，心累。她完全不想睁开眼睛。
只是过了一会儿，顾以安还是有些奇怪。
平时如果淡暮生回来的话，会直接坐在她身边的，尽管她不愿意他亲近她，可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才不会管她要不要让他坐过来呢。
但是今天，她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感觉到淡暮生过来。
顾以安有些疑惑，不过也懒得动弹。
反正她对淡暮生没什么好奇也并不关心，随便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才懒得管。
就这样，顾以安闭着眼睛几乎要睡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
“看样子你适应得很好。”
威严却又不失温和的声音，很是儒雅，却又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
几乎是在一瞬间，顾以安就睁开了眼睛。
她的身体也瞬间坐直，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她盯着眼前的人，目光极其复杂，就连呼吸都不再随意。
“你——”
顾以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