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谈晋承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件厚厚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还站在这里?顾西瑾走了?”谈晋承的声音很低,他把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拢住大衣的领口,不让寒风侵袭到她的身体。
然后,谈晋承就带着她往回走。
顾以安任由谈晋承半搂半抱地带着她回屋,什么话都没有说。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可以不问。”
谈晋承带她到了屋里,给她了一杯热茶,然后才低声说道。
顾以安捧着热茶,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谈晋承:“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顾西瑾的手里有一封信,那封信上,是有关我母亲的线索。他曾经说过,在我十八岁的时候,会把那封信给我。可是……可是我现在根本想不起来,他到底是否把那封信给我了。”
谈晋承皱起了眉头。
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调查过顾以安的资料,顾以安十八岁之后,有两年的空白,那两年,他调查显示顾以安是去偏远山区参加医疗援助了,但实际上再深入一步调查,非常细致地调查之后,却发现这些经历其实完全就不存在。
可是偏偏顾以安也认为自己是去参加医疗援助了。
所以谈晋承一直都在怀疑,顾以安十八岁之后那两年的记忆,出了差错。她原本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丢失了,而被替换上了完全不一样的记忆。
谈晋承曾经问过容湛,容湛说,在药物、机器还有催眠的帮助下,是可以扰乱人的记忆的。同时,深度催眠,还可以给人植入一段原本完全不属于她的记忆。那段记忆她其实完全就没有经历过,但是被植入了这段记忆之后,她却觉得自己是真的经历过,这段记忆就是她真实的记忆!
“晋承,我的记忆又出错了是吗?十八岁的时候,看过那封信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小夜或者小遇对不对?所以我根本不记得顾西瑾把信给我看了,我也根本不记得我没有带走信,我当然也不记得那封信的内容!”
顾以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整个人显得很是沮丧。
“晋承,我一直都在寻找有关我亲生母亲的线索。言正伦你还记得吗?就是陆默然的岳父,言霏霏的父亲,言副司长。他说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就知道我肯定是我母亲的女儿。他还说我母亲是他的初恋情人。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我是他的女儿!不过事实当然不是,dna鉴定结果显示,我跟他没有fù_nǚ 关系。他很失望,但是这跟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我母亲。但是更可笑的是,言正伦竟然说,他完全没有我母亲的照片……这怎么可能呢?”
“总之,我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始终无法得到任何有关我母亲的具体线索。顾家那边,顾西瑾的那封信,是我所有的希望,可是如果我看过那封信的话,我为什么会完全不记得?”
顾以安很失望很沮丧,她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头,很是难过。
谈晋承握住了她的手,冲她摇摇头:“以安,我能理解你想要找到自己母亲的心情,但是你可曾想过,其实你钻进了牛角尖里,进入了死胡同了。你为什么要找她?就因为她生下了你?没错,她是给了你生命,值得你感恩,可是她可曾养育过你一天?她把刚出生的你丢在了孤儿院,让你无法在一个健康正常的家庭里长大,让你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顾以安又一次哭了。
这段时间她大概是真的变脆弱了,眼泪总是很多的样子,动不动就会哭。
她抽了抽鼻子,才很是委屈地看着谈晋承说道:“我只是想有个妈妈,跟别人一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寻找她,成了我的执念,好像是在心底扎根了一样,怎么都没办法让我放开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