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还没有更新。
陆凛单手握着方向盘,把手机熄了屏,又打开看了一眼。
裴老师的头像再度被点开,眼睛笑的睫毛微翘。
陆凛的指尖在保存两个字上悬了许久。
不合适。
他按灭了手机,径自开车回家。
裴灼遛完了狗,发觉有个父亲的电话没有接。
他索性在小区里再喂一圈秋蚊子,把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通了。
“小灼啊,”裴爸爸拖长了声音:“我听鹿鹿说,你在新学校都适应的挺好?”
“嗯,同事们都很好。”裴灼道:“周日回来看您。”
“你说你跟鹿鹿这都是着了什么魔,家里头有公司没心思接,非要去当老师。”裴爸爸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一句:“我在这怎么也打拼了半壁江山——”
“得了,您忙了大半辈子,这几十年就没睡过一回踏实觉。”裴灼把阿毛从电线杆旁边拽开,示意它去树下自行浇灌:“人各有志,也强求不来。”
“行,周日回来,你霍姨等着给你炖猪蹄海带汤。”
裴灼笑着应了声,对着电话亲了一下。
“多大人了,别整这个。”裴爹话里嫌弃,其实挺受用:“挂了啊。”
等回了家之后,他牵着阿毛洗刷了大半个小时,然后把自己从头到尾拾掇了一遍。
餐厅选的是小区附近的地儿。
吃川渝菜太辣,满头是汗看着狼狈。
不能碰鸡翅小肋排之类的东西,吃相没法雅观。
想来想去,还是牛扒店最好。
裴灼挑了套森绿配淡白,照例往被子里喷了三下宝格丽海蓝,窝进去睡的特香。
两个人第二天都提前十分钟到,正好在门口碰见了。
陆凛的衣橱大概率只有风衣和白衬衣。
这半个月下来,裴灼见他穿过驼色石色深灰色,连着七八种款式。
衬衣永远都熨的一丝不乱,有时候连风衣扣都悉数扣上。
他们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两分钟就点完了单。
陆凛开车过来的,裴灼也就不为他推荐酒品,随手从包里翻出两本杂志,笑着给他也递了一本。
“你看起来,不太喜欢闲聊。”
意外的体贴。
陆凛眉毛一抬接了月刊,发觉是介绍音乐剧和话剧的热门杂志。
裴灼翻到上回没看完的那一页,继续安心专注的往后读,把两个人的距离框定的恰到好处。
既不是刻意熟悉热络的普通朋友,也不是出来聚餐的普通同事。
很安静,很特别。
陆凛喜静,但很少能遇到像裴灼这样沉得下心的人。
从前父母有安排过几次相亲,也有和朋友们一起出去聚餐过。
基本上每一次都聒噪的让人头疼。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确认裴灼确实在专心看书,并不是刻意避让自己,才继续去翻感兴趣的专题板块。
以至于牛排烤好的时间都好像太快了一些。
“这杂志有点冷门,”裴灼有些怀念:“高中那会还是十二块一本,现在又涨价了。”
陆凛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涨了好几次,最开始只要八块钱。”
裴灼第一次见这男人笑。
所有的距离感、威严都顷刻消散,眉眼却更显浓烈。
不笑也帅,笑了更帅。
裴灼被撩的有点意乱,托着下巴示意他尝尝这儿的肋眼牛排。
话题匣子好像突然就打开了。
他们先是聊今年刚刚去世的老话剧演员,又提到《屋顶上的小提琴手》,然后转回了托尼奖的预测结果。
陆凛很绅士,会主动起身给他递纸巾续甜酒,谈到喜欢的作品时眼神变得很温和。
他看的杂,裴灼也看的杂,刚好什么话题都可以接上。
于是又从《q大道》聊回张渠的《踩水舞》。
这一顿饭吃的简单朴素,单早已提前埋过,两个人虽然并肩行路时距离不近不远,却好像熟悉对方了很多。
陆凛知道他住在这附近,临走出餐厅时问了一句。
“我送你回去?”
“不用,谢了。”裴灼扬了扬手:“回见。”
又把那刚刚萌发的两分亲切感收了回去。
陆凛立在原地,见裴灼一个拐弯就消失在视野里。
他等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