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荨听他这般一说,没忍住在他唇角落了一吻,浅浅印了一下正想溜走的时候,被按住了后脑勺,迎来了加深的亲密。
冬天是个让人感觉动作快不起来的季节,温度降下来,起床要费劲些,看书的时候手都懒得动,把这一页足足看够了才会翻过去。
但是职场上这会儿却是最忙的时候,争分夺秒进行着收尾工作,所以南荨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沈致会过来看他。
沈致忙了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之前a大那起案件成了无头案,还无法结案,其他案子进展都还算顺利,但是特调局也是真的忙,当告一段落之后,沈致就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南荨,也没有做什么,沈致没什么特别要说的话,真的就是手头上案子一结,有了休假的那瞬间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来见见南荨。
还有他背后身世的事,沈致也决定要亲自来盯一盯。
两个人在茶室吃了些茶点,略微聊了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常,沈致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评价什么,但是会用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南荨一些道理,让南荨受益颇深,他一直以来在成长的路上缺少的就是这样一位类似于引导人这样的角色。
还没有认识沈致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人生多少是缺憾的,只是现在这份认识有了更清醒的判断和感悟。
上天都有垂怜之心吧,如此想着,南荨对于符焰的事也能觉得不那么压力巨大了,神仙……也可以谈恋爱不是吗?就算劫数就是情劫又如何,只要符焰活着,他们的故事就会有后续。
那天吃完饭回去,南荨觉得心里特别松弛,是他许久没有过的感觉,不过回到宿舍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出门前非要钻进他口袋里的聚宝盆不见了。
什么时候跑掉的,南荨根本不知道,掏遍了书包的各个角落,连衣服口袋全部外翻出来,也没有任何结果,南荨不由有些焦急起来,如果只是贪玩丢掉了……又忽然想起来,这东西原本也是无意间他捡到的。
想到了这一点,一无所获的南荨有些失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多少还是有些想不通的。
林厚见他这样,当然是奇怪的,只不过这副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起亲戚家养的小松鼠,窝被收拾之后就是这样的表情,囤积了很久的坚果不见踪影,生无可恋。
“怎么啦阿荨?”林厚问道。
“没事,”南荨叹了一口气,“我的盆丢了……”
林厚:“怎么丢的?!”
南荨:“自己跑了……”它长了腿,老实待着怎么可能丢。
林厚:“好吧……”无言以对。
符焰对于此事的态度有些微妙,他可以确定聚宝盆一定是遇到了其他喜欢的人,而且目前看来,比对南荨的喜欢更甚,又或许,这人还跟南荨存在着某种联系,于是让吴桐下去找找看。
吴桐觉得符焰是疯了,他要怎么找聚宝盆?聚宝盆这么容易找的话,他还会穷这么多年嘛!
沈致跟南荨吃完下午茶回到家,就把衣服脱下来扔进了脏衣篓里,厨房里许之仪正在叫他,沈致换完衣服立马就出去了,因此没有注意到脏衣篓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横州市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学校里热闹极了。
他们早上上课的路上就看到林子边上广场中央不知道谁堆的雪人,各式各样的,有的歪鼻子咧嘴的,雪是前一天晚上开始下的,起先落地就化,化成了水又被冻成了冰,晚上回来好多人都摔了跤,痛呼声在宿舍里都能听到,刘瑞他们还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等晚上下楼取快递呢,刚走下楼梯就滑了个跟头。
只能感叹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
昨天睡觉前地上都还没有积雪,也不知道这些堆雪人的是几点起来的,该不会半夜兴奋的睡不着偷跑出来也说不好。
这一场雪让南荨不由想起来,自己的生日差不多该到了,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没有庆祝过,刚上学懂点事的时候,就知道有生日这个说法,小孩子就喜欢吃,所以在他们的眼里过生日就意味着可以吃好吃的,吃自己想吃的。
但是南荨从来没有过,他只在小学有一回跟个同学生日挨得近,老师带着同学们一起组织了生日会,给他俩带了回生日帽,吃了蛋糕。
那蛋糕是几块钱一个路边上买的,南荨一直忍住没吃拿回家想给徐小娥先尝尝,但是递给徐小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一点奶油,她就一直不高兴。
等回了房间里,关上门,南荨小心翼翼捧着蛋糕,擦干净边上的奶油,闻着是甜的,吃进嘴里是苦的。
符焰一早就盼着他今年过的生日呢,想送个大礼给他,想到这里,南荨那些久远的苦涩早就荡然无存。
他邀请了三个舍友,刚好生日那天是周六,大家可以好好玩玩不用太赶时间。
南荨记得沈致说过会休假一段时间,也郑重地打电话想邀请沈致夫妻过来吃饭热闹,自己这边邀请的人里也就宿舍几个还是学生,其他都是神仙,也是活跃在沈致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对他也应该有点帮助。
电话接通之后,南荨直言道,“后天有空吗?”
沈致无奈地笑了笑,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和南荨到底是有缘还是怎么回事,他们俩的时间极少有完全契合的时候,这也是之前沈致一闲下来立刻去找南荨的原因,真的不确定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了。
语气失望道:“我刚答应了要出个差,跑一趟,”眼底微光乍现,转瞬即逝,对南荨说:“出差去一趟你家乡那边。”
南荨也没想到这么赶巧,如果不是跟沈致平时还有些交情,只怕也要觉得他是在推脱了,但是南荨很清楚,沈致绝对不是,他既然说忙,那就是真的有事情。
“去我家做什么?又出了什么灵异案件吗?”南荨忍不住问,“那边虽然没有横州市温度低,但是那里湿度高,又没有暖气,其实会显得比北方要冷,沈叔叔,你多穿一点。”
沈致听他说话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等我回来,叔叔给你带一份生日礼物,阿荨……”
沈致本来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行装呢,还要和南荨说什么,许之仪从外面推门而入,走到沈致面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许之仪刚找了他的脏衣服拿去洗,这会儿回来,沈致对着电话那头的南荨说了句“稍等,”然后捂着电话问自己老婆,“怎么啦?”
许之仪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就是她刚才洗衣服的时候,习惯了掏衣服口袋,然后让她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
她没有说话,而沈致已经眼尖的发现了她手里拿着的——聚宝盆。
聚宝盆在江湖上的故事很神奇,但大部分还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世人觉得匪夷所思罢了。
在沈家的传承中,一直就记载着这么一样东西,在沈致很小的时候,太爷爷曾经拿着这个东西给他看过,那时候太小,记忆不太深,后来生命里有了之仪之后,翻相册时看到自己儿时捧着聚宝盆的照片才依稀记得这些事。
后来沈致长大了,他的父亲也病逝了,关于这个聚宝盆,沈家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的热衷,父亲走之前也不过是说,随缘随遇,很多事自有定数。
长悠丢之前,父亲还没有生病,从之仪怀了孕开始就心心念念着要去老宅把聚宝盆找出来,长悠丢了以后,他也跟着父亲去了几次,和长悠的结果一样,不见踪影。
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他对夫妻两个不再要孩子的做法没有说什么,却是对于长悠的事也是说了那么一句话,随缘随遇,莫要强求。
所以在看见许之仪手里的东西时,沈致一瞬间生出来穿越时空的错觉来,这个东西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跳了出来。
长年的办案经历让他在关键时刻思路非常的清晰,他已经开始快速回忆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会造成这样结果的一切事情,但是的确毫无思路,而他想起来跟南荨的通话还在继续中。
沈致吸了一口气,松开手对着南荨说:“阿荨,我家里有点事,我晚点再给你打过去吧。”
听到他说有事,南荨就让他去忙了。
“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个东西?”沈致摊开手,许之仪就把老实不动的聚宝盆放在他手心里,她这是第一次见聚宝盆,从前只听沈致说过。
许之仪说,“就是你衣服的口袋里,我摸着挺大一块硌手,你口袋里多了这个东西你都不知道吗?”
沈致还真不知道,他盯着聚宝盆费尽心思的想,这几天可一直都在家里,顶多出去逛逛早市菜市场,但沈致又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闭着眼想了一会儿,问老婆:“是那件衣服里找到的?”他好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被他压着,他想要一些证明,可是又觉得有点摸不清楚,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想法也会天马行空。
许之仪知道这是个大事,转身就去把那条裤子拿了过来,“就是这条。”
这条裤子……沈致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只穿过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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