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厚关好车门, 手里拿着符焰给南荨买好的衣服鞋子什么的, 进屋时看到自己的妈妈, “妈,你和我爸回来了啊。”
岳蓉头回见自己儿子做这么多事,“不错不错, 挺会照顾同学的,这俩都是你同学?”
林厚:“不是,这个是南荨, 我们同专业同寝室,这位是他的……”林厚想了一下,“算了,你别管这么多。”
南荨跟岳蓉打了声招呼, “阿姨好, 我是林厚的同学,这位是我……哥哥,嗯,哥哥。”
“哥哥”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有点奇怪,南荨觉得心虚,他何德何能有这么厉害的哥哥。
符焰似乎还挺喜欢这个称呼, 挑了挑眉毛, 笑了。
哥哥符焰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带着南荨进去, 上了楼,就不太想动的样子, 南荨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符焰摇摇头:“没事,”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林厚,“你有事?”
这意思完全不用猜了,林厚放下东西就下楼了,“我去楼下跟我爸妈说说话,你俩先聊着吧,一会儿要干活的时候叫我。”
林厚看到自己母亲,扑了上去,“老妈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
岳蓉摸摸他的脸,脸颊都累得出汗了,刚才上去的两个男孩子都没有下来,她心里觉得有点不大礼貌啊,“你那两个朋友……”
林厚比了个手势,“嘘,南荨请来的那个大师脾气不太好,不要让他听见了。”
“大师?”岳蓉皱了皱眉头,虽说做生意的都比较信风水,但是她不觉得自己这个高等学府的儿子也应该有这方面的领悟,毕竟之前,林厚一直觉得是骗子来着。
“你没事吧?儿子,”说着岳蓉摸了摸林厚的额头,温度正常啊,没生病。
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这两个是有本事的,虽然看着很年轻。”甚至于,有一个都不是人。
老爷子作为半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的人,没有什么接受不来的,招呼林厚过来,“你说的那个榕树……”
林厚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管家还有厨房里的做饭阿姨,哄着爷爷和爸妈赶紧吃完饭,他们去书房说一下。
“我真的看见了,”林厚回想起来,还觉得浑身汗毛直立,“一想到,我以前很喜欢在那树底下做游戏,做作业,我就觉得毛毛的。”以前还真把那棵树当树洞来着,有什么不高兴的会在那里说个不停。
林巍和岳蓉是最难以相信的,可是他们儿子说看见,那就是看见了,老爷子沉默半晌说,“人心不古啊……”
岳蓉这么一听,就觉得那俩个人清冷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林巍无奈:“你刚才还觉得人家不识礼数呢……”
岳蓉摸摸头发,对老公揭穿自己的行为感到幽怨,过一会儿,林厚被南荨他们叫走了,看样子是要做事了,岳蓉小声对儿子说,“能让妈妈也跟着看看嘛?”
最后不光是妈妈,爸爸和爷爷也跟了下来,奶奶一早就去姐妹家了,还没回来。
他们出后门的时候,管家好奇地从窗口看了过来,“老爷,少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林爷爷冷静地说:“我们去院里散散步。”
符焰看一眼那管家,忽然无声地笑了,有点意思。
符焰手指轻轻动了两下,仰头看着大榕树的里面,手指微动,便有一阵风起来,感觉越来越大一样,风吹了一会儿,吹动大榕树枝叶窸窸窣窣地响,除此之外都很正常、
南荨不明所以,紧接着见符焰似乎没了耐心,抬起一只手臂,聚掌为刃,一刀刀劈向那大榕树,榕树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屏住呼吸看着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
但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来昨晚。
大榕树的下面,到了晚上显得更暗,就算房子四周都有灯,它底下依旧是昏昏暗暗的,南荨对林厚说:“我昨晚就是看见你站在这里,看我一眼,往里走了几步,我以为梦游来着。”
林厚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今天说什么他都不会抬头看的,还转头跟爸妈爷爷说:“一会儿看到什么也别惊讶,那个东西长得不可怕,不突然出现的话不吓人。”
林厚还没说完,感觉到父母的表情似乎变了,他能感到身后的一道目光,下意识地回过头来,那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精怪倒立着在他眼前,其实隔了好几米,但是视觉上的冲击太大,林厚没忍住又要叫起来。
岳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岳蓉知道,当然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同时叹了口气,“你看看你爸爸你爷爷,第一次见,也那么镇定。”
爸爸、爷爷:“……”吓得说不出来话了。
符焰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不知好歹的精怪,抬起手,一道仙光砸了过去,精怪噗通从树上掉了下来,脸已经掉了半边,露出里面枯树皮一般的面容。
南荨:“……他的脸不是幻化的啊?”
符焰道:“本来已经可以幻化了,但是这个家里的阳气比较重,它又是暴晒在太阳下面,且只有一株,就不怎么成气候,还耗了不少以前的修为。”
林厚指着那地上的怪物说不出来话:“那他的脸、脸……”
岳蓉摸了摸他的头,接过来话:“那他的脸怎么跟我儿子长的一样?”林厚在旁边点点头。
符焰:“当然是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了,”说完一伸手,林家人觉得他也没做什么,但是那精怪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提了起来,“你这张脸怪恶心人的,我先给你换一张才好好地听你说故事。”
说罢一道光闪过,那精怪就变成了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
符焰把它扔在了地上,抬脚踩在了之前精怪摔下来时,从树上折落的树枝,“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可怖。
精怪翻了个身趴在地上,此刻用生命在发抖,“大、大人,小的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放过我吧。”
它说它原本就是一只槐树精,好好的长在一大片槐树林里,大家都在潜心修炼,炼成人形好去人间快活。
忽然有一天,来了几个人,在树林里挑啊挑的,看中了它,还做了法事然后把它连根挪走了,“我那时候也不懂,一开始没什么事,就是十天半个月,会有人在树上放一盆吃的,我就觉得闻起来挺好吃的,每次都吃,吃完会觉得浑浑噩噩一阵子,也没别的影响。”
符焰显然不接受这种回答,“浑浑噩噩是什么意思?”说完“啪”地一声,踩碎了榕树在地表面上的根茎,“不好意思啊,力道没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