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便道:“这可真好,秋日苦短,正好”
正好姑娘养着解闷儿。
她还没说完,就听庞牧大咧咧道:“早起去雅音那头顺路看见的,这样肥,正好你炖着吃。”
小金:“……行吧。”
晏骄伸手进去捏了捏兔子皮肉,满脸欣喜的点头,“你怎么知我正想弄个麻辣兔丁来吃?这雨下了一夜了,整个屋子都潮了,人也不自在,正好做些重口的发发汗。”
那两只兔子猛地抖了抖。
庞牧就得意的下巴都扬起来了,满脸写着“我是谁?果然还是我最了解你!”
晏骄把兔子交给新来的厨娘,特意交代皮子留出来,回头叫人硝了,做个皮领子正好。
小金和小银眼巴巴目送兔子离去。
庞牧和晏骄在炕桌边对坐吃茶,见她换了新衣裳便点头称赞,“这个好,瞧着颜色就暖融融的,衬的你气色也好。还有料子没?不够就找娘要去,做上它十身八身替换着穿。”
晏骄失笑,“偏又来瞎指挥,这事儿你就甭管了。对了,下着雨呢,你巴巴儿过来什么事儿?”
“哦,你不问我都差点儿忘了,过几天我跟雅音预备将军营和衙门里头的人都拉出去练练,你也别在屋子里憋着发霉,也去看看,权当散心了。”庞牧拿了桌上酥皮绿豆饼吃,边吃边点头,有点惊喜道,“这个滋味儿清甜不腻人,比那些桂花啥玩意儿的强多了,还有么?等会儿我带些去书房吃。”
他饭量大,体力脑力劳动又多,往往下半晌就开始饿,又不好正经八百的吃饭,时常需要填补些点心糕饼的。
“那个里头的绿豆是一点点儿挑出来的,自然不错。你再尝尝看这个,”晏骄推了另一盘过去,“这个肥瘦相间酱肉的,肥而不腻,又是咸口,更抗饿。”
庞牧尝了一口,果然好,“哈哈哈,我还是更爱吃肉。”
两人在这边说笑吃喝,小金和小银两个丫头就在外间炕上做些贴身细小针线,听候差遣,见里头气氛融洽,也跟着心生欢喜。
“以前我觉得书生温柔体贴,可如今看来,像大人这样的习武之人未必不好,”小金低声道。
“可不是么,”小银抬头往里看了一眼,将针往头皮上蹭了蹭,也道,“我之前还听说呢,负心最是读书人,那些人只是满嘴油腔滑调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扶,一辈子考不上的多着呢,成亲后反倒要伺候他……”
“就是,”小金点头附和道,说完却又急忙忙补充道,“不过我觉得廖先生、任先生他们都挺好的。”
“还有之前的卫状元,嘻嘻。”小银也道,说着不自觉羞红了脸儿。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不好意思中透着兴奋和向往,“都好好看哝……”
少女怀春总是情,两个小丫头也到了这个年纪,难免在意。
“呦,给我逮住了不是?”正说着呢,庞牧突然就从里间出来了,豪爽大笑道,“这是想嫁人了,回头我亲自给你们物色。”
小金和小银吓得嗷的叫出来,待听到后头,吓白了的小脸儿却又刷的通红,纷纷捂着脸跑出去了。
剩下晏骄和庞牧就在后头大笑不止。
三天后,秋雨停,秋风歇,正是蓝天白云秋高气爽好时候,庞牧和图磬果然将辖下一众军士、衙役都打散了,重新编成几队进行拉练,恰如后世军演。
此举一来可防止军士懈怠,二来增强各处磨合,三来也可震慑一众宵小,实在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事情。
因秋日干燥,而峻宁府周围河流不丰,一旦城中起火,救援起来便是个难题。故而庞牧还特意加了诸如救火之类的内容,搞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
到了第二日,打头一个项目便是齐远主管的守护衙门安全,主要考验的就是衙门内外众人的警觉性和应变能力,为此他还特意挑了几个机敏的下属扮成各种身份的歹徒和中途闯入的刺客。
双方都是专业的,从头到尾都是真刀真枪的干,你来我往十分紧张刺激,看得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战局。
晏骄还是头一回零距离观看演习,跟众百姓们一样如痴如醉,巴掌都拍红了。
待到告一段落时,齐远威风凛凛的过来禀报,“……无一漏网!”
谁知稍后清点人数时,下头的人却有些懵:确实无一漏网,不过,这咋凭空多了一个?
齐远一听也愣了,“名册呢?给我看看。”
下面麻利儿的递了册子。
因都是跟着自己的人,齐远俱都识得,略一核对,也瞪了眼,“他娘的,还真多了一个,你们谁认识他?”
见他指着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众人也都伸长了脖子去看,然后纷纷摇头。
“你认识吗?”
“我没见过啊,你呢?”
“别看我,我哪儿认识啊!”
齐远一拍脑门儿,“他娘的,别是误打误撞真抓了个奸细吧?”
他才一说完,那中年人便瞪圆了眼睛,拼命摇头,堵着的嘴里嗷嗷呜呜的喊些什么,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叫他说。”齐远示意手下将那人的堵嘴布揪出来。
那人嘴巴刚得了自由,一张胖脸上便涕泪俱下,泣不成声的喊道:“大人,大人冤枉啊,草民是来报案的,真不是奸细啊!”
他也是倒霉,本事着急上火赶来报案的,谁知衙门口的鼓槌还没摸着边儿的,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人给按倒了。偏那些人十分如狼似虎,他还没来得及解释的,就被堵了嘴捆起来丢到一边,一直等到这会儿才得了说话机会。
众人齐刷刷直起腰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刷的看向齐远。
齐远一愣,骂道:“看屁啊,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有个属下胆子大,就小声嘟囔道:“您说不管是谁都抓起来的。”
齐远一噎,抬手往他脑袋上糊了一巴掌,“这不废话么!告示都提前贴出去了的,特殊演练时期,哪个不长眼的敢冒冒失失上前?”
也就是如今打完仗了,又是在中原腹地,不然再往回倒退几年,在那西北边关,哪里容得此人辩解?便是有一点儿嫌疑,先打赏三十军棍丢到大牢里大刑伺候吧。
说完又瞪那中年人,“你最好拿出点儿实打实的证据,不然当心爷爷一双拳头不认人!”
齐远这头正闹腾呢,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却也求告到庞牧跟前,一见了就跪下哭诉道:
“大人,外子清早就出门报案了,可如今半日过去,连个信儿也没得。才刚民妇惶恐担忧,出来询问,却意外得知今日无人报案,也不知外子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