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了腿还伤着。
棠梨靠着沙发,咬着手指哼了声,疼得整张脸皱成一团。
“没事吧。”周停含着焦急关心的声音响起。
他把糖芋苗放在沙发上,蹲到棠梨面前,手捧着她腿,小心翼翼的。
棠梨白着脸,鼻子抽抽,对着周停的目光,她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不小心碰到一下,也没多疼的。”
一点都不诚实。
周停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他没说什么,顺手拿过桌上的口袋,翻出药来,仔细看看说明书,确认要用什么药。
棠梨也不说话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糖芋苗奶声奶气的喵着,踱着步走过来,在棠梨旁边蹲好,然后一歪,碰瓷式在她腿边摊成猫饼,小脑袋一个劲地抵蹭着她大腿。
棠梨眸光一软,伸手去摸糖芋苗软乎乎的小肚子。
周停还没站起来,已经拆了一袋药,“当心点,不要让糖芋苗碰到你伤口。”
他温声跟棠梨说着话。
棠梨觉得自己可能听进去了,又可能没听进去,因为她目光都锁在了他身上。
周停稍仰着头看着她,一双黑眸里漾开了满是无奈和疼惜,声音低且温柔,一下下地,耐心地抚着她心里的郁结。
无端的,棠梨心口就开始发酸。
“碰到了哪能不疼。”
“要做什么你叫我就行了。”
······
棠梨鸦羽似的眼睫颤动着,掀起了细细的波澜。
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颗蔫巴的没人看管的植物被人从角落里小心地挖了出来,温柔地捧到阳光下。
暖光和煦,微风习习,温柔的甘霖呵护着她,所有的灰暗和泥垢都被敲碎,绿芽滋生蔓长。
细微的情绪跟着扩大,酸软到了整颗心,循着四肢百骸蔓延,眼框跟着一酸,没有预兆的,就直接落下泪来。
“疼的。”她鹿眼里包满了泪,绵软的音里抖落着委屈,“是真的好疼。”
周停愣了一下。
“可我不能麻烦别人呀。”她胡乱地用手臂擦着眼泪,懊丧极了,“我不重要的,我就是个麻烦精,没有人喜欢的。”
“怎么开始胡说了。”周停好气又好笑,他稍稍直起身,手指摩挲了下,没忍住,指腹贴上她眼角,轻轻地揩着泪水。
“本来就是。”
情绪控制不住,棠梨意外地有了点小性子,脸颊鼓鼓地,眼泪水停不下来,委委屈屈地说着。
周停不知道她怎么了,但看她眼圈红红地,湿透地眼里不断晃着水光,表情里地丧气和委屈完全压抑不住地散出来。
他心又被揪得老高。
小姑娘小声地抽泣着,没一会儿就哭成了小泪包。
周停拧着眉,拉住她想往嘴里塞去咬手背止哭声的手,捏了捏她脸颊。
“本来就不是。”他舌尖抵了抵牙齿,话在喉头绕转了几圈,终于努力地把声线崩住,“你重要。”
他望着愣了下的棠梨,有点无可奈何的笑笑,吐字很慢,“我喜欢。”
棠梨懵懵的。连哭都忘了。
周停不再说话,抽纸巾给她擦干净眼泪,赶紧低头继续拆药包,是在故作镇定,可耳尖通红,而且那一丝红有不断延伸的趋势。
棠梨也跟着红了耳朵。
然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哭嗝。
缓和过来的棠梨吃了止痛药,又因为这一天过得挺累,撸了会儿猫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周停看看时间,倒没把她送进房间,就是从旁边拿了条薄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她身上。
而后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些清淡又合她胃口的东西,要付账的时候,他看了眼躺在沙发里睡得乖巧的棠梨,想了想,加了个备注。
一个小时后,外卖送上了门。
棠梨睡得其实不是很好。
即使睡着了都有隐隐的痛意在泛滥,所以,即使周停关门的声音很轻,她还是醒了。
她慢慢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
“你醒了。”周停把外卖摆在餐桌上,“正好可以准备吃饭了,吃完了再休息。”
他说着,走过来自然地把棠梨抱到餐桌前,给她拿了湿纸巾放在她手边,自己才走去厨房拿碗筷。
棠梨揉着眼睛,伸手去摸湿纸巾却摸到了外卖塑料袋上订着的单子。
上面有一行加粗加大的字很明显。
那是在备注栏里,写着——
麻烦到了门口打电话别敲门,家里有小朋友在睡觉。
棠梨瞌睡一下子就完全醒了。
先前哭懵了没完全过脑的话再次回荡在脑海里。
——你重要。
——我喜欢。
她眼也不眨的看着订单上的那行字,眨了眨眼,揉了揉脸,突然就有些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dio的自己很粗长!你萌要不要夸夸我!!!
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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