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对姜珩一点头:“姜先生好。”
姜珩颔首:“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沐瑶果真就当姜珩不存在,一个帅裂苍穹的影帝在她眼里跟空气一样,一心只盯着沈浮白:“进步很大,还得多练练。起来再试一次。”
沈浮白跌倒了,索性舒舒服服躺在地上不起来:“可不可以让我休息会儿?”珩珩在这里看着他,他平地都能走路带飘,再踩高跷怕不是要飞到太阳上。
再说已经练习半天了。沈浮白基本功没落下过,不至于小腿酸痛,就是想歇会儿。
珩珩在这儿呢,被看见走路歪歪扭扭小鸭子似的样子太羞耻了。沈浮白想等他练到如履平地的时候,像只优雅的白天鹅一样从珩珩面前从容迈步。
沐瑶冷酷无情:“不可以。”
沈浮白开始攀关系:“姐姐,看在我们相识整整一上午的情分上——”
沈浮白的话没说完,门被人一把撞开。来人走得太急脚底打滑,滋溜一声从门外滑进来,砸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脚底跟生滚轮似的,直直飞往沈浮白方向。沈浮白吓得立马翻身一滚,来人就滑到他原本躺着的地方。
幸亏沈浮白反应及时,不然他得和那位刚进来的仁兄上演一出gay里gay气的地咚,然后成功打翻一旁姜某人的醋缸。
滑进来的是陆云浅。他摔得晕乎,翻了个身,和沈浮白并排躺在一起,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沈浮白躺着,扭头看他:“这位兄台,你也觉得地上躺着舒服?”
陆云浅也扭头:“还,还挺舒服的。”
“舒服就对了,跌倒了,别急着爬起来,你会发现躺着真舒服。”沈浮白灌完一波毒鸡汤,顺口问了句,“你来这儿有事吗?”
陆云浅回答:“导演让我来学高跷……”
两人你一问我一答,聊的很愉快。
“两位,向上看。”一道幽幽的女声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
天花板上的女鬼涂着烈焰红唇,长长的头发垂下,冲他们咧嘴一笑。
沈浮白:“啊。”
陆云浅:“啊!!!!!”
沈浮白:“啊啊啊啊啊。”
姜珩:“……”毛病。
沈浮白已经受过一次惊吓,有了免疫,这次纯属意思意思喊一下以示尊重。
陆云浅吓得飚出海豚音,分贝穿破天花板响彻云霄。沈浮白看他喊得这么卖力,觉得自己也得配合一下,于是又飚出海绵宝宝音。
目睹全程的姜珩宛如看两个智障。
海绵宝宝叫了几声就平静道:“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
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沐瑶踩在三米高跷上妩媚一笑:“在你们聊的开心把我当空气的时候。”
沈浮白眨眨眼:“要不你也躺一会儿?”
沐瑶微笑抬起脚下那根三米长的棍子:“快点起来练,不然我一脚一个。”
沈浮白和陆云浅立刻爬起来,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沐瑶站得高高的,低头往下看的时候有种君临天下的压迫感,让人恨不得跪下喊吾皇万岁。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王气场吧,太御姐了。
女王陛下发号施令,莫敢不从。
不然就要被她的三米高跟鞋踩成小爬虫。
沐瑶打量陆云浅,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是小陆吧?”
沈浮白和陆云浅年龄只差两岁,都是青葱水嫩的大学生年龄,但都已经在娱乐圈这个地方摸爬滚打。
不同的是沈浮白站在山巅俯瞰众生,陆云浅还在山脚仰望神灵。
单论容貌,沈浮白当真是要比陆云浅出众很多。一个是艳丽夺目的国色牡丹,当之无愧的人间富贵花。
一个是清秀可爱的豆芽菜。
陆云浅:我知道了,我不配当一朵花,我真是太菜了。
而且怎么会有人把豆芽菜形容为清秀可爱?
沐瑶就敢这么形容。她人活到三十,这点阅历还是有的,看人够精准毒辣。
沈浮白太过艳丽张扬,美则美矣,美得太有攻击性。沐瑶见到沈浮白的第一眼就看出这表面柔柔弱弱的一青年,骨子里多么叛逆倔强。看似涉世多年后圆滑得收起全身的刺,为人处世世故老练,再仔细瞧就会发现那些棱角一处都没有被磨平,坚持的东西从不曾真正妥协。
那是沈浮白常不着调笑着的眼里深藏的骄傲。
相比之下,陆云浅可不就是个豆芽菜。他还没有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繁华,也没有经历真正的风雨。
他或许在基层吃过很多苦,但没有登过高楼,看到的就不如沈浮白多。沐瑶喜欢陆云浅眼睛里的单纯,迷迷糊糊的,小鹿般懵懂可爱。
长得也很可爱,要是火起来,绝对能收获一堆姐姐粉妈妈粉。
白纸一样,可塑性很高,来日可期。
最重要的是某人让她多多关照,她就更得留心了。
陆云浅受宠若惊:“您知道我?”
他这种小人物居然也配拥有姓名,他真是太感动了。
“当然知道了,小梨生嘛。导演跟我说过,说你这孩子挺有灵气。”沐瑶笑着说出他的角色名。
梨生这个角色宛如又一次轮回的虞棠,同样自小被迈入梨园,只是他运气好,得了虞棠的庇佑。不似当年的虞棠,无依无靠。
梨生也是有踩高跷这种戏份的。虞棠当年做过的事,他都会重新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