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兰急急忙忙辩解, 却看着真珠脸色越来越差,骤然想起,自己的妹妹正是被人退过婚的人,她惊叫了一声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又低了头,轻轻地推了推真珠:“妹妹,你别怨姐姐, 我当真无心的,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要取笑你。哎呀呀,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真真是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我怎么越说越错呢,八成真是你说的,恋爱中的女子都是傻子。”
真珠无奈地“噗嗤”一笑,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无心的, 懒得跟你置气。我跟你说正事,回家见了吴姨娘, 别提跟二表哥的事, 她要是真为你好,还是别让她知道更好,省得上蹿下跳的乱出主意让人为难,让二表哥觉得咱家没礼数。我晓得她是你生母,这样说让你不舒服, 可是子女嫁娶的事毕竟是父母说了算的,况且将来姐姐也是要做正妻的人,你自己设身处地想想,若是家家这般没规矩,天下还不乱了套了。”
真兰何尝不懂吴姨娘粗鲁上不得台面,便咬咬嘴唇点了点头。
真珠顿了顿又道:“有件事我要提前说与你知晓。这次回府,咱们的母亲,太太,不,现在应该称呼“夫人”,不能再住后院里了。”
“啊?”真兰有些愕然:“那夫人是要住在哪里?”
“夫人自然是要住在正屋里。”妙菱在外面接了一句。
真兰有些慌乱了,“那我娘?嗯,那那吴姨娘怎么办呢?”
真珠平静地看了看真兰,语气平和却坚定有力:“大姐,并非是我想要下吴姨娘的脸子,只是如今夫人有了皇家亲封的诰命,与夫君同住正屋的却是妾室,岂不是在下皇帝的脸子。圣人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你那个吴姨娘是个不晓事的,姐姐却是饱读诗书素有才名的,其中的利害关系,姐姐想必能是能明白的。”
真兰怔住了,把嘴唇咬了咬,帕子扭了扭,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真珠也不再言语,心情随着马车的微微颤动有些小小的起伏,突然有些落寞起来。
回到阔别已久的赵府,远远的便看到门廊下面吴姨娘带着一群仆妇们焦急的等着。
一看到真兰下车,吴姨娘急急上前,一把拽住女儿,上下摸了摸肩膀胳膊,又捏了捏真兰的脸颊,心疼道:“我儿,几月未见怎的这样黑了瘦了,这一路没事吧,旁人没给你委屈受吧。”嘴里说着却看了后面被扶下车的真珠一眼。
真兰笑着推开吴姨娘,扶她站道:“姨娘说的哪里话,这一路有母亲关怀、表哥护送、妹妹作伴、家丁仆妇簇拥着伺候,兰儿哪里会有委屈。”
吴姨娘听真兰叫她“姨娘”,顿时愣住了,呆了几秒,气急败坏扯住真兰的袖子道:“你你你,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真兰用力想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没成功,只好将吴姨娘往府里拽,她涨红了脸:“咱们进屋说,进屋说,你这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娘俩个闹嚷嚷地去了。
真珠懒得理那阴阳怪气的吴姨娘,也没空听她的话中话,她一下车便被妙云、妙雪几个院子里的小丫头拥着向府里走。
一群花样年华的少女,一路走,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哎呀,小姐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想死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