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恼火,心说这个人做事也太没有分寸了,自己毕竟是个妹纸,又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你一个青年男子,上门点名要拜访闺阁中未婚的小姐,这传出去像个什么话。
这个事儿,不描都是黑乎乎的。
妙菱问:“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不理他,难道我还出去见他,怕别人嚼舌头没料吗?”真珠没好气地答道。
想了想,她说:“换衣服,换男装,咱俩从角门出去溜达吧。我懒得跟他耗着,他的腿在他身上,我拦不住他;我的腿在我身上,他也拦不住我。”
片刻之后,一位翩翩佳公子带着一个小丫鬟出现在繁华的大街上。
阳光正好,真珠心情甚是不错,漫无目的把沿街的店铺胡乱溜达了一圈。
走了半天,主仆二人都觉得有些热了,还有些口渴,于是就近处找了林记名下的茶馆儿,进去吃点心喝茶歇歇脚。
临近晌午,茶馆里食客不少,那说书先生正讲得唾沫横飞,他风趣幽默,把大伙儿逗得哈哈大笑。
真珠和妙菱听他讲得生动有趣,便也不急着回去,津津有味的听起来。
都是些市井奇闻、乡野趣事,一段讲末了,看客们听得精彩,纷纷掏出些小钱来打赏他。
真珠穿了男装,当然没有带钱袋,带着个女士钱袋也不像话啊,妙菱这才发现自己出来的急了,竟然也没带钱袋。
真珠便朝那说书先生尴尬地笑笑,说书先生摇摇头,走开。
有窃窃私语响起:“瞧着也是位贵公子,白听人先生讲了半天竟一个子儿不掏。”
真珠面上有些发烫了,思忖着确实不太合适啊,享受了服务就应该付费用。
“先生等一下。”想到此处她开口叫住了那说书的,然后伸手从妙菱头上拽下来一朵小小的银簪花来递给了他。
簪花虽小,也是真金白银,比铜板值钱多了,说书先生登时惊讶了。
妙菱不开心的撅起来嘴,真珠便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意思是:回头再给你买。
妙菱懂了小姐的意思,便没有再说什么。
说书先生赶紧将那银簪花收进了怀里:“既然这位公子出手如此大方,那老朽就再讲一段儿,保准叫公子这银子不白花。”
“话说近日,天下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半个月前,皇上钦点了这一届科考的金科状元。状元郎姓常,名凤卿,津北郡人氏,今年据说才二十出头。
这位状元郎可是不得了,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朝开国一百余年了,他乃是第一位三元及第拔得头筹的状元。
你们想一想,全天下的读书人在一起,那是多少人啊,有些人啊,考到白头还是个童生。
而这位状元公呢,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英俊潇洒,器宇轩昂。
据说那日金銮殿上,圣上见到状元公之后龙颜大悦,连连夸他乃是国之重器、国之瑰宝,当即破格提了品级封了翰林院侍讲学士,并让他在御前行走。
皇帝还说呀,只可惜天家没有适龄的公主,不然的话,只怕圣上是要让他做女婿的呦。
状元公披红挂绿骑着高头大马在朱雀大街游了三天,那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的盛况呐。
见到的人都说状元公模样生的十分俊俏,那三天的光景就把京城大姑娘的芳心呐勾得是干干净净。
还听说有许多高门贵女都巴望着能够嫁给他,连皇上也在宴请众臣的时候笑说,若是状元公有意,无论哪家的姑娘,皇上可以做个媒人。
但是状元公却向皇上坦诚道出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今生只愿与她白头偕老。
啧啧啧,也不知谁家的姑娘这么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