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只怪那常凤卿太穷了,才华这东西好比种庄稼,谁晓得年成好不好,万一风不调雨不顺,收成不好免不了挨饿受穷。
也幸亏有老爷帮衬着,八成能比别的田地收成好些吧,有赵家撑着后腰,兰儿将来底气也足些。
吴姨娘看着林氏母女出发在即,脑瓜灵机一动,此番回去,林家族里那么多老少亲戚,免不了要给赵真珠拿点见面礼,不如让兰儿随她们同去,说起来都是外孙女,多少能捞点油水。兰儿将来嫁给常凤卿,免不了要为柴米油盐操心几年,多点银钱傍身总是好的。
吴姨娘巧舌如簧,说服了赵甲仁,让真兰随行,美其名曰出嫁之前增进与外祖父家的感情,清明节还可以顺道去赵家祖坟祭祀。
妙菱知道了直撇嘴:“真讨人嫌,说什么去认认亲戚,好像她那点小心眼子别人都傻,看不出来似的。”
真珠劝道:“你少说两句吧,其实真兰也是个可怜人,她不想跟去也没办法,她哪能当得了吴姨娘的家。”
妙菱道:“你可拉倒吧,她不想去,有二表少爷一起,她巴不得跟着呢。”
真珠一想,好像这俩人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忍不住笑了。
三月十六,春风送暖,艳阳高照,正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林氏辞别了婆婆和丈夫,带着两个女儿,跟随林二爷踏上了回娘家的路途。
烟花三月里下江南,这一路风景如画,一行人并不急着赶路,顺道儿游山玩水,妙不可言。
真珠不愿意在马车里闷着,那木头轮子的马车看着富贵舒适,一到了山路上,简直把人颠的要散架了,于是没走两天,真珠便请求林尚杰教她骑马。
“天气这么好,春光这样美,闷在马车里太暴殄天物了,二表哥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趁着吃午饭,真珠逮住了林尚杰央求他。
林尚杰一边大口扒拉吃饭,一边问:“怎么好端端的马车不坐,要骑马?”
真珠道:“你是不知道,那马车太颠人了,我宁愿骑马。”
林尚杰道:“兰儿都没叫苦,就你坐不住。”
真兰看着真珠闹二表哥,抿了抿嘴,有片刻不开心,但是听到林尚杰如此说,脸上又带了和煦的笑容。
真珠不平道:“那是因为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大姐从小到大都坐得这种木头轮子马车,自然习惯了。”
林尚杰奇道:“你这话说得奇怪,你不也是从小到大坐这种马车,难道还有别的轮子的车。”
当然有!可多了,然而我不能告诉你。
真珠卡住了,她看着林尚杰眨眨眼,无言以对。
林二爷打破了僵局道:“珠儿性子活泼,喜欢玩闹,尚杰你教教她也无妨,兰儿要是想学也可以一起学一学,权当强身健体了。”
林尚杰道:“爹,不是我推辞,一来风餐露宿的,官道上车马众多,小道上路不好走,实在不方便教授,二来两位妹妹身量小,一时间也寻不到合适的温良小马。”
林氏也道:“两个丫头尚未出阁,咱们又在行路,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了。若是真想学,等到了岳城寻两匹好马,到咱家乡下庄子里学一学便可。”
真兰便乖巧地点头说:“兰儿任凭母亲和舅舅安排。到时候只怕自己太笨了,莫要惹恼了二表哥才好。”
说完拿一双杏仁大眼,水汪汪,亮闪闪的,看向林尚杰。
林尚杰被她看得一愣,挠挠头道:“哪里,哪里,兰儿妹妹客气了。”
又见真珠撅着嘴不开心,便伸手打了她的头一下:“你发什么呆啊,你要是在车里坐不住,干脆换了男装下来跟着跑路。你不是整日吹嘘自己爬山如履平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登顶大罗山。再说了,我元宵节看你扮男装还挺像个小白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