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要是收了林氏银两,只怕又要被好事者挂在嘴上许多年,不只是自己,连带博儿也要被人议论上许多年,越想便越烦躁。
赵侍郎忽的又想到自己连续五年考绩优良,早该要高升一步了,只是苦于上面没有位子。
年前礼部尚书中风了一次,虽然救回来了,八成不久要告老还乡,正是个好机会,他为了争取这个官职,几个月都在兢兢业业的好好表现,想在几个资历相许的同僚中脱颖而出。
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又闹出来吃软饭的传闻,一来肯定会被人抓住小辫子;二来实在丢不起这个老脸了。
正想着,真珠笑嘻嘻得凑过来:“就请爹爹去书房修书一封寄给外祖父说一下此事吧,我娘写不好字,我认得的也不多。”
林氏见女儿和李妈妈都这么说了,就点了点头,“那就请老爷给我爹写封信,尽快寄出去,尽快办吧。”
赵甲仁强笑了一下:“路途遥远,书信来往商量几个月,等卖出去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说不定到时候连孙子都抱上了,既然如此麻烦,还是算了吧。”
林氏看赵甲仁脸色不太好,心中不忍,便道:“老爷也不要太过焦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里有八百两现银,明天再去找老二借两百,凑个一千两给老爷,也足够给博儿买个三进的小宅院安稳过日子了。”
真珠听了她娘的话气得血压飙升,简直要吐血三升,倒地暴毙。
饿的滴个神啊,亲娘啊,我刚把这事挡回去,你可倒好,又给揽回来了,这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她赶紧道:“我觉得还是不找二舅家借钱好,人家是到京城送考的,估计也没带多少银子,再说人家算是客,咱家没尽啥地主之谊,还找人家借钱,传出去话不太好听。”
没法子了,猪队友已经主动送人头了,话说出口,覆水难收,只能尽量止损,少赔一点是一点。
吴姨娘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又不好派人去叫。
赵甲仁一迈进门槛,她连忙迎了上去,期待地问:“怎么样?”
赵甲仁背着手踱进来,“八百两。”
“什么!怎么才八百两!”吴姨娘声线一下子飙高了,她觉得不妥又立刻捂了自己的嘴。
看赵甲仁在太师椅上坐下,赶紧倒了一杯水端给她,又问:“老爷,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呀,她是怎么回话的,不愿意给是吗?”
赵甲仁刚端起的水杯又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袖子里掏出八百两银票塞给吴姨娘:“以后不许你再提这件事。”
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把吴姨娘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