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她一路经过,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个人,这个村就跟没人一样。
雨越来越大,身上阴冷的感觉几乎麻痹骨头,李秋元路过这个村子没有停,依旧马不停蹄的赶路。
天好像更黑了。
李秋元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快八点了。她走的很累,打算稍微坐在路边的树底下休息一会儿,一抬头,发现刮风了,前面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声音还挺熟悉。
“秋——回来唷,回来了——”
语气拉的极长,让人有种心慌的感觉。
李秋元不自觉站起来,接着往前走。
这声音太熟悉了,偏偏她一时忘记了这拉长的女声是谁的,走了没几步,却看见远处的天空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风吹来了,天空只有它在飘荡,冷风里并没有沙粒或者树叶之类的垃圾,李秋元仰头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
风越来越急,雨线都被吹斜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影也离她越来越近,她眯着眼辨认了半天,才看清了。
那是一把撑开了一半的,破了好几个窟窿眼的旧雨伞。
李秋元不知道怎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雨伞会飞向她,果然,它在空中飘飘荡荡了一会儿后,直直落在了她身前。
但是并没有落地。
就好像有人在打着伞仓促的奔逃到她身边一样。
果然,李秋元渐渐能看到伞底下有个人,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个衣着脏污的女人,灰头土脸的看不清样子,眼珠依旧只有一片纯黑。
她瓮声瓮气的蠕动着嘴唇对她说着什么,比划着九根手指,不停打手势,神色焦虑不堪。
李秋元明明是听不懂的,却不知怎的感觉那些话好像都被翻译过跑进她脑子里,还有一大堆那女人还没有比划,但她已经知道的。就好像她本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事情,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
原来是这个打伞的女人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小女孩在这里走丢了,打伞的女人到处找都找不到,心里难过极了。
于是她找到了李秋元,想让她帮忙一起找孩子。
李秋元从她的表情和字里行间看得出来,这女人显然是认识她的。
她怔怔看了这女人一会儿,在她灰头土脸,发青的脸上辨认了很久,终于脱口,“刘婶儿?”
女人睁大眼睛。
竟然真的是彤彤的妈妈。
她一时间紧张揪心起来,“彤彤也到这里来了?”
女人点头,她一心只想找到孩子,即使已经死了,但灵魂还是不知疲倦的在寻找。就在几小时前,她大约是感觉到女儿似乎来到了这个世界,于是发了疯的找,但还是找了很久也无法找到。
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死了,根本无法把孩子带回家。李秋元知道只有她才能把孩子带回去。
打着破伞的女人绝望又无助的等着她答复,李秋元的手摸到口袋里那枚玉牌,心想果然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除了她还真没人能帮刘婶儿。
她想到了那列古旧的列车,难道彤彤也在那个列车上?
虽然不太好办,但起码有方向就是好事,而且再有两个小时就要变轨,在这里等六个小时也没什么可做的。她安抚着焦虑不安的灵魂,点头答应说:“我这就帮你找,你先别急,我觉得她可能是在我来的那列火车上。”
那女人看起来很高兴。
就在李秋元打算和她一起动身往回走的时候,相反的方向尽头再一次传来那道之前的女声,有些嘶哑,喊她,“秋——回来唷,回来了——”
一声声的,飘忽不定。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发现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旁边的女人仔细听了一会儿,茫然摇头。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会是谁?
李秋元又有些犹豫起来,在原地踌躇着,脚拔不动步子。
旁边的女人神色焦急,在她身边急的团团转,李秋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就心慌,控制不住的想跟着这声音立刻往回走。
但她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当然不能放人家鸽子。
而且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她是看着她消失在洞里的,又怎么能撇下她一个人回去?
她看了眼尽头的雾,天好像彻底黑下来,能见度更低了。
李秋元终于开始往反方向走,她不知道那列车是不是往返的,往回走也只是碰碰运气。
但她在路上看见一种狗,很凶,还跑的快,体积也大,几乎是踩着夜雾像飞一样的追着一些人一闪而过,嘴里还叼着残肢断体。
作者有话要说: 秋元属狗,不会被狗咬,感谢所为小天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