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好说。
电话和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不到半个小时就办妥了。
坐车到镇子上不过十来分钟,他们找了一个就近的小招待所,穆少杰第一个进去,从裤兜里拿出零钱,说:“要一间钟点房。”
招待所没什么人,前台只有一个闲的发慌打游戏的年轻小伙子,他嘴里叼了根烟,把来的这三个人来回打量了一圈,眼神有点奇怪,“三个人要一间?”
穆少杰点头,“对。”
“还是钟点房?”
“有问题?”
“没有。”那叼着烟的小伙子目光最终落在李秋元身上,眼神里多了点什么,忽然站起身搂住穆少杰的肩膀,压低声笑着说:“哥们,你们玩也带我一个呗,我不收你们钱。”
穆少杰脸色一冷,一把推开肩膀上的人,“滚你妈的蛋。”
李秋元和李秋林什么也没听到,就见穆少杰发了火,那个被推倒在地的小伙子“操——”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捏着桌上的零钱揣进兜里,黑着脸说了句:“不玩就不玩,钥匙给你,房间在楼上。”
李秋林大概也猜到了他说的玩是要玩什么,脸色瞬间黑的跟锅底似的,差点没和对方打起来。
李秋元拉了拉,说:“行了行了,赶紧的吧,完事了还要回去守灵呢。”
叼着烟的年轻小伙子显然误会到底了,瞅了她好几眼。
直到三个人上楼,他还叼着烟啐了声,“装什么装,还不如个娘们坦荡。”
镇上的招待所条件都不太好,连房卡都没有,房间狭窄潮湿,隔音也不太好。
穆少杰把门关上,窗帘也拉上了,然后用抹布仔细擦了擦房间的桌子,摆上香炉点上香和蜡烛。
他自己也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抽了一根点上火。
吸了两口后,他问李秋元要来了她奶奶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八字和卒日都是用毛笔写在红纸上的。
他在地上铺了张报纸,然后在火盆旁边跪坐着,一会儿之后他就打了个呵欠,把写着八字和卒日的红纸放进火盆里烧了,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的说着让人听不懂的音节。
这次的调调并不快,显然不是之前他梦里说的上方语。
有点像唱经。
他一边唱一边在烧纸钱,李秋元姐弟两站在狭窄的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这样唱了有十来分钟,买来的纸钱都烧完了,也没有见到什么异样发生。
最后一张纸钱烧完后,穆少杰险些烫到自己的手。
他睁开眼,表情下沉,“这不对,”他转头看着李秋元,眼神很陌生,像是他身体里另一个人在和她说话,“我看事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李秋元听得眼皮直跳,“什么情况?”
“我请不到你奶奶的魂。”
李秋林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心直口快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要么人没死,”对方简单回答,一副很有意思的表情,“要么,魂没了。”
姐弟两消化了好会儿,就见穆少杰的眼神恢复正常了,十分疲倦的样子,直打呵欠。
李秋元先反应过来,“……你刚刚……”
“刚刚那不是我……”他说话很费力,“和你说话的是我家老仙,我请不到你奶奶所以才找他帮忙的,没想到他也没成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看他表情李秋元也知道事情大条了,“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得回去请教请教老师傅。”穆少杰从报纸上站起来,拍了拍麻掉的腿,忽然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你奶奶当时是怎么说的?”
李秋元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说的?”
“你不是想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吗?模仿一下她的发音我听听。”
李秋元仔细回想她奶奶那张蠕动的嘴发出的声音和口型,她并没有记起很多,只零零碎碎记得几个音节,到嘴边却念不出来。
磕磕巴巴的,比第一次说外语还难过。
穆少杰仔细听着,眉和眼都认真的挤在了一处,还是辨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只从那断断续续的音节中听懂了一个字,“……玉?”
这是里面最简单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