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听这话,忙蹲下身去看。他用手拨了一下,发现一个已经碎开了,蛋液流了一地。但还有一个稳稳当当的在地上,上面连个缝都没有。
当时人们都惊呆了,要知道那位观主个并不矮,生鸡蛋从他手上落下去,怎么都不可能保持完好。
观主看了眼后,稍微松了口气,说:“这事可以弄。”
他找来很多石头,算好位置后在原地用水泥砌了个八层的石塔,据说石塔镇妖邪,他又找了个木板,当场现杀活鸡,取出自己的毛笔蘸了活鸡血在木板上龙飞凤舞写了三个大字——“鬼门关”。
之后,村子里的所有人便要挨个从那鬼门关下走过去,就连家中牲畜,猪狗牛羊鸡这些也要赶过来让它们从鬼门关下经过。
所有的活物都过了一遭后,观主再三交代,“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这个石塔切记不要动,动了我就再没办法了。”
从那之后,清水村一组果真就再也没有一户一户的死过人。”
李秋元觉得他讲的这件事情比她讲的槐树还要更具故事性,很可耻的产生怀疑态度,“真的假的?”
李秋林翻了个白眼表示,“咱大舅爷家就在一组,你不信就去问啊。”
李秋元了解堂弟,知道他没说谎,顺嘴调侃了句,“嘿,你说咱两个大学生真逗,这么多年的科学教育还是没能把迷信思想给正过来。”
李秋林啧了声,“我倒也相信科学,不过科学就能解释所有的事情嘛?”
村子不大,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她三爷爷家。
其实李秋元并不是很想去她三爷爷家,因为她三奶奶特别迷信,而且重男轻女,总是对她抱有一种莫名的偏见。
她之前老是撞见脏东西,她三奶奶就总是会说:“哎,这丫头,八字太轻了,不一定给家里招什么东西进来呢,晦气的很……”
她三爷爷倒是个十分开明的人,对她十分疼爱。
跟着走进大门,就看见院子里的烟囱升起炊烟,李秋林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嚎了一声,“三爷爷,我和我姐来蹭饭吃啦。”
三爷爷头发花白,嘴里还叼着管老烟枪,听到声就从里屋探出半个头,笑眯眯的招手,“过来啦?快进屋,外头热。”
李秋元路过厨房的时候乖巧的给正在烧饭的三奶奶打了个招呼,进屋和三爷爷说了几句话后就又进了厨房打下手,无比的自觉。
平时再懒,在长辈家也得放勤快,谁也没义务给你煮饭吃。
她三奶奶沉着脸念叨:“你奶奶身子不好,现在在住院呢,你咋这个时候回来啦?不怕过了晦气给她?”
李秋元心想我奶奶生病了我难道不该回来看看?嘴上却是不敢这么说的:“考完试就得回来啊,我在外面又没住的地方,不回来也没地方去啊。”
她三奶奶脸色更沉了,“不是三奶奶说你晦气,你奶奶的情况你怕是不知道,这几天老是念叨你的名字,我瞅着那神情也不是想你,总之哪哪都透着一股子古怪,万一你两见着了,再出啥事了怎么办?”
李秋元沉默的给灶膛里添柴,心里一团乱麻,没吭声。
饭桌上,她三爷爷一直给她碗里夹菜,她一边回着话一边盯着碗里的饭,味同嚼蜡。
她三奶奶倒是没再说什么,估计是怕说的话让她三爷爷生气。
吃完饭后李秋元就抢着把碗刷了,又略坐了一会儿,和三爷爷说了几句多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借口昨晚没休息好要回去补觉遁走了。
出了院门,李秋林就和她挥了挥手说:“行,那你回去早点睡,我约了几个哥们开黑,咱明早村口见,坐最早那班大巴去宝鸡看咱奶。”
李秋元啪的一声拍了下他后脑勺,面无表情的说:“开黑?今晚去我家住。”
李秋林痛的嗷嗷叫,“去你家干嘛,我家也没人哎,我也得看家。”
李秋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因为老子害怕,都怪你今天让我看了那几张照片,你得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啧!”李秋林一秒变脸,笑的很欠揍,“害怕啊,你早说啊……”
近几年生活条件渐渐改善了,李秋元家也盖了一个大门楼,两扇大铁门关的紧紧的,上面两张红彤彤的门神活灵活现的在上面贴着。
她家屋顶正中央的水泥里嵌了个小六角镜,进屋的门上还挂了一把刷着红漆的桃木剑。
全是她奶奶之前帮他们弄的。
暑假的下午总是会过的很快,李秋元午觉从床上醒来时,已经五点多了,隔壁房间里传来激烈的游戏声还有她堂弟的低咒声。
“靠,说了先别冲上去,丫有病啊——”
“妈的这波又亏了……”
这么闹腾也挺好,李秋元其实很害怕家里安静。
她怕自己听到一些别的。
厨房里还有些从地里摘的黄瓜和西红柿,还有生菜。李秋元把黄瓜和生菜切成丝拌好,又拌了一碗加了鸡蛋的面糊倒进电饼铛里烙了几个极薄的煎饼出来,煎饼卷菜,简简单单的对付了晚饭。
晚上天气不太好,看着有点阴天。
李秋元在客厅看电视,李秋林吃完饭后难得没有去玩游戏,而是和她一起看起了无聊的家庭剧。
大概是天黑了,他怕她害怕。
这小混蛋,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李秋元下午睡饱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换台,找综艺节目,李秋林就坐在她旁边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