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南云也算是桑母看着长大的, 可如今成了宁王府的侧妃后, 桑母再见着她, 也没法像先前那般自在,言谈举止中总是难免会带上些小心谨慎。
毕竟并不是谁都能像桑榆那般, 不论身份如何, 待她都始终如一的。
听到南云这么问后, 桑母先是一愣,随后道:“前几日我见着你娘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情反复了?”
“我不知道, ”南云摇了摇头, 无奈道, “我娘说是因着没休息好的缘故,可我总觉着不大对。”
桑榆在一旁听着,她这几日一直在京城铺子那边招呼, 并不知道家中的事情。想了想后, 她问母亲道:“您再想想, 这几日可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
如今姜家可不缺银钱, 姜母身体尚未好全,也没必要再去劳心劳力干什么重活。如此想来,所谓的病情反复大半可能还是由心病引起的。
只是南云一切都好,能有什么事让她担忧?
桑母闻言,仔仔细细地回想了这两日的事情,忽而恍然道:“前日我出门的时候, 远远地见着有人到你家去,看那身形模样,倒像是花嬷嬷。”
听到这名字时,南云眼皮一跳。
花嬷嬷算是她的乳母,自她记事起,就一直在家中伺候着。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姜母看在伺候多年的份上,还了她的奴契让她回老家去了。
到如今,也有四五年的光景。
南云记得花嬷嬷的老家离这里并不算近,搭车赶过来,也得大半日的功夫……好好的,她过来做什么?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南云几乎已经能确准,母亲的病情反复,正是因为花嬷嬷的到来。可究竟是什么事情,竟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南云一言不发,兀自发着愣,桑母疑惑不解地看了看她,又回过头去看了眼桑榆。
“您先忙去吧,”桑榆小声道,“我同阿云说几句话。”
等到母亲离开后,桑榆端详着南云这模样,了然道:“想来伯母是不肯告诉你了。”
“她若是愿意说,也不会拿那话来搪塞我。”南云很是无奈。
“那就没法了,”桑榆顿了顿,转而又道,“除非你找到花嬷嬷那里,亲自去问问,说不准会有头绪。”没等南云说话,她就又自顾自地否决了这一提议,“我随口一提,你还是不要当真为好。”
南云下意识地追问道:“为何?”
“这……”桑榆叹了口气,“伯母不想让你知道,那花嬷嬷说不准也会是这样想的,若真是去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桑榆没敢直说,可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八成是牵扯到南云的。
不然姜母何至于此?
南云愈发无奈了:“可我总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置之不理吧?”
有些事情若是一直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一旦知道了,就很难当无事发生,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母亲的病情。
桑榆与南云面面相觑,她是极清楚南云的性情的,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若真是放不下,那就去看看也成,最不济也就是白跑一趟,好过你在这里牵肠挂肚的。”
“我亦是这样想的。”南云点点头,随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桑榆。
她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虽没明说,但桑榆很快就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应承道:“好好好,我陪你一道去看看。”
对于将要面对的事情,南云一无所知,不过有好友能陪在身边,多少也让她能安心些。
解决了这一桩事后,南云转而问桑榆道:“方才我来时,是怎么了?马媒婆又来给你说亲了?”
“是啊,”桑榆提起这事,忍不住冷笑了声,“若不是我娘拦着,她压根连家门都别想进,哪还有在那里说话的机会。”
当初家中窘迫,又未曾到宁王府去时,南云也与这位马媒婆打过数次交道,最后已经算是撕破了脸,深知这人本性。
只要是拿了男方那边的银钱,她便能夸得天花乱坠,恨不得立时就将这亲事给促成,好继续讨钱去,压根不管会不会耽搁了姑娘家的一辈子。
而且这人脸皮还厚得很,任你怎么说,她仍旧能若无其事地黏上来。
饶是南云这样好脾气的人,当初都忍不住同她撕了,更别说是桑榆这样的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