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和我在一起。”谭时抓住她的手,任她再怎么反抗,都没有放开。
“请你以一个单身者的身份来追求我。”乔眠轻笑,她望着男人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她忽然有些分不清真假。
问题每次都会循环到这里,谭时握着她的手,渐渐地松开了。
活动了下微红的手腕,乔眠嘲弄地勾起一抹笑,在感情里她从来没有赢过,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了她奋不顾身抛弃一切,没有一个人毫不犹豫地选择她,从没有。
“明天我会去换把锁,以后拍摄的话提前联系。”乔眠起身朝床走过去,将那张黑卡扔到他面前,“里面的钱我没动。”
谭时望着那张掉落在他膝盖的卡,忽然有种捏碎的冲动。
下午,两个人一起去了摄影展。
这次展览的风格和谭时的不太符合,很多是新闻写实的,比如战|争中的难民和孤儿,乔眠只以为他是想带她多看一些作品,所以安静地观看感受着。
谭时跟在她身后,他本意就不是来看什么展览,只不过是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已,她整天待在家,谭时想带她出来走走。
逛了两个小时几乎看完了,下午四五点钟,乔眠有点饿,于是两个人准备去吃点东西。
这个展厅一共有四层,两个人搭电梯从楼上下来,并肩走在一起,然而中间始终隔着距离,谭时再次抓住她的手。
“放开。”乔眠声音微冷。
“不放。”谭时不仅没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谭时,你这样做会让我……啊!”
乔眠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她连忙扭头,发现进门处有一个身穿绿色衬衫的男人持枪扫射!
“啊啊!”
展厅忽然变得混乱,凄厉的尖叫声不断,男人扫射过的地方有人缓缓倒下,瞬间躺在一片血泊中。展厅内到处都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人头上的巨大吊灯忽然掉下来,谭时和乔眠往不同的方向躲,两人瞬间被分开!
“小心!快躲起来!”谭时大喊。
乔眠想躲,但她抬头……却发现那个人拿着枪对准了她。
刹那间,乔眠只觉得世界一片空白,她拼命地想往旁边躲,然而却腿软地站不起来,她怔怔地望着那个持枪的男人,连呼吸都静止了。
“快躲起来!”
男人拿着枪朝她一步一步走来,越来越近。
“沈云黎……沈云黎……沈云黎!”
乔眠潜意识的叫着沈云黎的名字,随着男人的走进,渐渐地从最初的低语变成厉声尖叫。那个人好像在欣赏她的恐惧,像个恶魔一样拿着枪慢慢走过来。
心脏狂乱地跳,仿佛要蹦出胸腔,最终乔眠无力地闭上双眼,颤抖着等待枪响的那一刻。然而,忽然有一个强有力的冲击将她撞开!
乔眠睁开眼睛,发现谭时压在她身上,整个以保护的姿态将她推开并护在怀里。
两个人连忙站起来躲在柱子后,子弹突突的打穿了水泥柱,掉落了一地的墙皮和石灰,枪声每响一次,谭时就抱得更紧一分。
无限的恐惧中乔眠抬头,发现男人的眼里也全都是慌乱和惊恐,呼吸和她一样,都是颤抖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乔眠闭着眼睛躲在谭时怀里,然而忽然,又一阵枪声响起,从反光的玻璃镜中,乔眠看到警察到了,持枪的暴徒挣扎了片刻被制服。
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乔眠双腿瘫软坐到地上,眼睛不受控制的掉眼泪。
谭时蹲下来,执起她的下巴看了她好久:“刚才叫的人是谁?”
男人眼眸中的恐惧渐渐褪去,浮现出层层的冷意和隐隐伤痛。谭时自己都不知道刚刚眼中的慌乱和恐惧……是怕自己死,还是怕她死。
他一直知道她心里有人,听她在睡梦里呢喃,听她在梦里哭醒……然而终于,在枪火不断的死神面前,他听清楚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你叫谁?”谭时执着地发问。
乔眠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望着他:“我要回国。”
她要回国,她要去见沈云黎。
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忘记,而是记在心里求而不得。但乔眠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乔眠清醒地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难道就这么死了吗?难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乔眠骗不了自己,她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没有一刻忘记过。
谭时喉结微动,沉默了许久,最终抬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