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还是许薄苏第一次来张叙上班的地方,因为张叙一直拒绝他中午送饭过来,他也就没有坚持。
这么会儿拿着两根冰棒站在门口,颜正条顺大长腿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下班的小姐姐。
“帅哥,等谁啊?”一个大胆的小姐姐上前搭讪。
“等我对象。”许薄苏说。
一句话把人家堵死了,也就讪讪地走了。
过了两分钟,张叙出来了,瞪眼:“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到屋里去?”
“我还好。”许薄苏笑了:“今天不太热。”
“谁管你热不热?”张叙一把夺过许薄苏手里的冰棍,撕开包装袋,含在嘴里说:“我是怕我的冰棍融化掉。”
“小没良心的。”许薄苏说了句,也撕开包装袋当街吃起来:“垃圾给我。”
他收走张叙手中的垃圾,走到附近的垃圾桶扔掉。
“去哪?”张叙偷瞄他的身影,心想,这位第一次在街上叼着冰棍走来走去吧?
“去商场逛逛,凉快。”许薄苏好像很适应这种行为似的,没有任何不妥地揽住张叙的肩膀:“走,顺便给你买点东西。”
一提这个张叙满脸戒备,马上想起家里的那瓶xx洁:“买什么?先说清楚。”
许薄苏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不是,只是想给你买衣服而已,都上班的人了,穿点成熟的。”
主要是,张叙的衣服都穿旧了。
许薄苏给张叙洗衣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些衣服都至少穿了一年以上。
“用不着,要买就开学再买。”张叙说:“上班的地方很多如狼似虎的小姐姐,我穿这么好看你不担心吗?”
“照你这么说,开学也不能买。”许薄苏咬了一口冰棍,冰棍上顿时缺了一个口子:“学校也有很多小姐姐。”
“对。”张叙点头。
“对你的头。”许薄苏强忍着心里的心疼,强行揽着他草莓踏进商场:“草莓,用不着对自己这么苛刻,我真的没那么穷。”
最近沈飞卿拿的那些钱,他已经拿去赚钱的。
虽然本钱不多,操作起来也很耗心神,但是收益还是肉眼可见的,以后就会好了。
“没。”张叙不是苛刻,他只是不在意,不过也懒得解释了,不是所有人都理解他的极简主义思想。
极简到什么程度呢?
感觉什么都能丢,除了自己。
乍一听好冷血啊。
张叙突然有点理解了,为什么他跟所有人都不亲,可能真的不是别人的原因。
唉,最近总是出现这种随时随地都在思考人生的状态,是二十岁的特产吗?
在许薄苏的坚持下,张叙添了两套夏装,两套秋装,无数条小裤衩。
“挺晚了,你想在外面吃饭还是回家吃?”许薄苏用一只手提着他们的战利品,一只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啥。
“回家吧。”张叙还是喜欢家里那张小饭桌。
“给你看个发型,我觉得这个适合你。”许薄苏把手机给张叙。
张叙盯了他一会儿,又盯了屏幕上的小男生片刻,发出灵魂的拷问:“你喜欢这种小清新?”
图片上的男孩子,大眼睛,小虎牙。
“我让你看发型,不是让你看脸。”许薄苏把手机拿回来,搜索附近口碑比较好的理发店。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捯饬我?”张叙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是买衣服又是做造型:“操,你嫌我现在太邋遢?”
呵,张叙知道了,明天要见陆凯和沈飞卿,许薄苏怕他丢人吧。
许薄苏没说话,手机也不查了,他在商场的椅子上坐着,眼睛黑沉沉地望着张叙。
张叙也不甘示弱,特冷漠特尖锐地看回去。
“草莓,别这么样看我。”许薄苏眼神很痛苦似的,嘴角却保持着微笑:“我有什么理由嫌弃你,我只怕你看不上我。”
“一个人谦虚过头就显得有些假了。”张叙把他的脸扭向玻璃窗:“麻烦你照照镜子再说这句话。”
这大概就是许薄苏的痛点吧,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无所畏惧,自信心爆棚。
“我继续给你看个理发店,”许薄苏把头扭回来,看着手机小声说:“或者你不想去,就不弄了。”
张叙显得有点懵,脑子里有点乱糟糟的,好像因为他的原因,又把关系给弄糟糕了。
“回去吧。”许薄苏站起来:“反正头发也没有很长,过段时间再弄。”
“现在去吧。”张叙说。
“这么晚了,我安排得确实不恰当,”许薄苏给张叙道歉:“你上班本来就很累了,第一个周末……”
“没事儿,去。”张叙收起自己刚才的尖锐,站起来主动分担许薄苏手里的东西:“看哪家好,赶紧的。”
“对不起,我的确……”存在一些……希望自己的朋友惊艳,或羡慕,这种狗屁的心理,许薄苏很唾弃自己:“回去休息吧,今天折腾够了。”
“老子说现在去!你听得懂人话吗!”张叙大声吼,推着许薄苏往前走。
什么嫌弃,什么悬殊,给对象长脸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个都不能为对方做,还能做什么?
“草莓,你别生气,我就是……”许薄苏后悔了,感觉自己最近很膨胀,甚至有些飘了,以为张叙肯对他笑,肯跟他睡,他俩就是那么回事,其实还远着呢。
“住嘴,你别说屁话了行吗?”张叙烦躁地说:“你是我对象,我见你的朋友捯饬一下自己是应该的,你没错。”
许薄苏听了愣了愣,然后心里软成一团,想抱抱他草莓,这也太好了:“你承认你是我对象了?”
“不然呢?”张叙说:“结婚证都领了,我说不是未免太自自欺人了。”
而且见朋友捯饬这件事,也不能怪许薄苏,可能人家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这种处事差异,张叙已经学会反省自己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随意,比如上次见关家mǔ_zǐ 的事情,说到底他还真不占理儿。
所以被讨厌真怪不得谁。
“你能为我做这些我很开心。”许薄苏笑得帅翻路上的客人,但眼里还是有淡淡的忧虑:“可是我给你带来了压力和负担,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还有完没完了?”张叙一本正经地教育比自己大六岁的男人:“别这么天真好不好,谁还能什么都不付出就获得一段完美的关系?想轻松自在自己过,谈什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