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还以为周玄逸有什么大神通,眼看已经输了,捅了捅周玄逸道:“你真给啊。”
周玄逸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尤为淡然的把玉牌扔给夏世林,好像这玉牌乃是天底下最不值钱的东西。
玉牌在伏城讶异的目光下,在空中抛向了夏世林的怀里。
夏世林接住玉牌,忍不住笑了,自从夏侯府发生那件事儿之后,他好久没笑过了。他得意的摸着玉牌,上好的成色,手感如同水一般顺滑。但等夏世林摸清楚了玉牌上的字,突然睁大眼睛。
“受命于天,既寿永康。”这你娘的是传国玉玺上的字啊!
夏世林生长于官家,比伏城更能明白龙符的作用,龙符不仅是龙脉的象征,更是可以调动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羽林卫。
夏世林什么酒都醒了,当下就想给周玄逸跪下,”殿……“
周玄逸一手拦住夏世林下跪的姿势,同他使了个眼色,“楼上说。”
周围人的一脸的不明所以,觉得这两人好大的阵仗,玩起来真的好没意思。朱老板不愧是老江湖了,看人看的极准,果然如他所料,嚣张跋扈的夏小公子,在周玄逸面前跟着水的炮仗一样没了音。朱老板吩咐伙计麻利的准备了一间上房。“两位贵客,这边请。”朱老板已经下意识的把伏城当做周玄逸的打手了。
夏世林懵懵懂懂跟在周玄逸身后上了楼。为了防止有人偷听,伏城亲自在门口放哨。
一进房门,夏世林便再也装不出什么冷静淡然的模样,惶恐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儿?”没有听说太子离开京都的消息,更别说来白麓城这种地方。
“不提这个。”周玄逸淡淡一摆手,活生生把一张板凳坐出了龙椅的架势,伏城暗自思忖,说不定这小子还真是个太子呢!
周玄逸定定的盯着夏世林,他的目光坚定,带着很多安抚意味,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你。”
“为了我?”夏世林指了指自己,意识到周玄逸说的是什么,突然跪下来,道:“请太子殿下查明真相。”
周玄逸扶起夏世林,一只手慢慢安抚着他。
伏城一边放哨一边盯着里面,腹诽着,怎么跟窦娥喊冤似的。伏城不以为然的啧了一声,好好说话,怎么还上手摸上了?
周玄逸问道:“夏侯府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夏世林一听这话,刚才好容易燃起来的鲜活气又颓败下来,“好多人都问了我这个问题。”
夏世林眼瞅着周玄逸,不能怪他盲目信任,周玄逸已经是他仅有生涯中见过最尊贵的人了。
“那天本来一切都很好,”夏世林缓缓的开始说起,“江湖传言没有错,夜里拜堂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灭了喜烛。等再点灯的时候,我爹,我爹……”
夏世林抽抽噎噎的说话,周玄逸慢慢拼凑出那天喜堂发生的事。新郎新娘拜堂奉茶,这是整个喜宴最重要的时刻,所有人都紧盯着一对新人。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阴风,喜堂所有的蜡烛顷刻间熄灭,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伏城认为的四位高手在内,没有人反应过来。
那是很奇怪的一瞬间,因为连一阵刀光和剑气都没有,正在夏世林隐隐感到不安时,距离夏侯爷最近的新娘子突然大叫一声,随后一股血气弥漫开来。
再点起蜡烛,夏侯爷失去了活气,随之失去的还有他的半颗心脏。
新娘子当场晕厥过去,夏侯府的隐藏的暗卫调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人手上沾血,夏侯爷的半颗心彻底消失不见。
新娘子是北疆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连厨房都没进过,清清白白的世家子女,不可能一夜之间能杀了夏侯爷。新娘子长这么大连杀鸡都没见过,当下被吓出了失心疯,正被关在夏侯府的别院里。逢人便说:“好疼啊,我好疼啊。”
夏世林讲到这里时有些动情,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已经红了,周玄逸拍了拍他的后背,等他情绪缓过来之后又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情人?”
周玄逸问的太直接,却也不是没有道理,选择在拜堂时下手,怎么看都是有点报复心在里面。
夏世林像是要撇清什么,急吼吼道:“断了,成亲之前就断了。”
夏世林少年时好玩乐,当然也有几段风流往事,但他这个人本性不坏,他也是真心想跟新娘子过日子,在定下亲事之后就不再和以前的莺莺燕燕来往。况且,他喜欢温柔的,性情如水一样的姑娘。他那几段风流事儿里,根本没有人能有这个身手。
说到这里,夏世林眼睛有些湿润,他好好的新娘子怎么能一夜之间疯了呢!
周玄逸眼看他又要哭,立即道:“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夏世林梗着脖子,男子汉大丈夫,到底也没真哭出来,他声嘶力竭道:“一定是刘玉!”
在外放哨的伏城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探进一个脑袋道:“两位大爷,你们能不能小声点。”
周玄逸看了伏城一眼道:“刘玉人在京都,”刘玉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和皇上寸步不离,除非是有要事,根本没有机会来偏远的白鹭城,周玄逸耐心道:“你知不知道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罪?”
夏世林这一声污蔑要是真让东厂的人听到了,那就不只是朝廷命官这么能简单概括了。刘玉作为东厂总督,说是牢牢握住了国脉也不夸张,他甚至能先斩后奏。
夏世林压低了声音,“我有证据!在我成亲前三天,东厂的人来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