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死力, 余从濂白净的手腕被她瞬间咬出血, 一道清晰可见的牙齿印留在上面。
余从濂不可察觉的轻轻皱眉,拉住她的手不动分豪,“这么多人看着,都是在上海有一定身份的人物, 你确定要去追?”
池槿秋一顿, 回头见周围坐的人们各个衣着光鲜, 全都一脸惊奇,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不由想起大华餐馆只对中上阶级的传闻。
一股无力感涌上全身, 池槿秋放弃挣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确定她不再挣扎, 余从濂不动声色的松开紧握住她的手。
她白嫩的手腕被他捏的通红一片,余从濂想了想,不顾自己疼痛的手腕, 抽出桌面上的餐巾纸, 用水打湿, 准备替她揉一揉, 却被她“啪”的一下, 狠狠打开,一脸怒容的盯着他道,“你觉得光凭报纸舆论,我就会如你所愿,当你炮灰?痴人说梦!”
手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被咬的位置还滴着血迹。从未见过一个姑娘能粗暴至此,余从濂怔了怔,下一秒笑容明媚,一双桃花眼春情潋滟,让旁边路过偷瞄他的女服务生,一张脸直接羞得通红。
他道:“我说过,这是一个双赢局面。昨日你在码头得罪云龙会,求路无门。而我,急需一位炮灰……嗯,一位友好的同志打打掩护。不需要太久,也就……三五年。到时候你若觉得我‘不行’,可以随时解除婚约,另嫁他人。”
总觉得‘不行’两个字,意义好深远……
不对,她在想什么?!重点难道不是余从濂怎么知道她在码头?而且上来就是三五年,是笃定她没办法和云龙会和解吗?
这个心机/婊!当时知道她们在码头生死不明,为什么不帮帮忙?
池槿秋木着一张脸,转头瞪着余从濂,眼里的疑惑谴责都能在他的眼睛里倒映出来,偏偏他面不改色,眨着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一脸无辜。
池槿秋佛了,叹了口气,认真道:“我真不行,我才十八岁,我爹就早早的死了,临死前还托付我守池家祖坟。我答应过他,会守到最后。你也知道我家里两个哥哥,一个长年在战场周旋,一个无所事事,不知道外干什么,也经常不回家。剩下家里一帮老弱病残的娘子军,没有我的照拂,她们会死的。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看上我了,但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另寻目标?”
“……我考虑考虑。”余从濂沉默一阵,喊来服务生结账买单,丢下这句话,拿着公文包就走了。
“搞什么鬼?!”池槿秋一头雾水,正打算离开餐馆,却忽然发现……原本坐在她周围餐桌,穿得无比光鲜的食客们,全都站起身来,一半追随余从濂而去,另一半,则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直直看着她。
其中一个政府模样的男人领着两个警察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架住她一阵搜身,得出一句:“没有!”然后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草!搞什么飞机?!池槿秋满腔怒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被余从濂给耍了。
如果他是间/谍,有这么闹的满城都知道他是间/谍的人吗?明显他是出来办事,刚才碰上她,故意逗她玩,做给那些紧盯他的人看啊……
这个王八蛋!亏她刚才好言好语的跟他废话一大偏,感情人家根本就没听进去!
气死她了!这王八犊子,不再让她再遇见他!他要再敢出现在她面前,看她不一刀结果了他!
出来时兴致盎然,归去时满身疲倦。等池槿秋回到陈家时,池二少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上,等着一个貌美的女佣人一勺又一勺的给他喂粥。
看见她进来,池二少吞下一口粥,费力的坐起身问:“咋了妹子,怎么满脸不高兴?出去一趟谁惹你了?等哥好了,帮你收拾他!”
“别提了二哥,我被人玩了。”池槿秋无比委屈,挽着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三言两语说了事情原委,生无可恋道:“城里人套路深,二哥我心好累,好想回池家……”
“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让小舅舅送你。”池二少沉默一阵,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回池家,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望着她道:“这里的事就交给我,等我处理好一切事物,我就回来接你和娘她们过来。”
“对不起二哥……我就是个闯祸精……”面对二哥那坦然又包容的目光,池槿秋心里感动又不安,几乎哽咽着跟他诉说:“我以为我能用武力摆平所有事情的,但是很多事情超出我的意料,我害怕……”
就好像在末世,所有人以为她能在末世存活十年,一定是靠着铁血手腕,冷静强大的头脑能力,独自在危险重重的末世里,寻找食物和安全基地。
但其实不然,她在末世前,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工作的普通实习女生,平时见个蟑螂都怕,更何况是近乎杀人一样,每日在血腥残肢中的丧尸群里搏斗生存。
尤记得她第一次直面杀丧尸,那股恶心反胃又无时无刻的罪恶感,让她在深夜里抱紧自己的胳膊蹲在家里哭了个昏天暗地。
后来她得到了异能,虽然经过无数次的厮杀战斗,经过一年又一年的绝境磨练,她达到了中下水准的异能强度,勉强混进一个基地充做打手。
到底她只是个柔弱心软的普通女生,哪比得过那些美貌冷艳,头脑聪明,异能强度又在中高之上的男女主角型的异能者们。
很快她这种炮灰配角型的低等异能者被逐出基地,过上了三餐不济,四处流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