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少两人一登场,在场大半宾客瞬间明白台上的池槿秋是谁了。
很快众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说得最多的便是,“这就是杀了三个土匪的池三小姐?听说她自杀后就变得疯疯癫癫,行为处事跟恶鬼上身一样看着就可怕,今儿一看果然如此。这种姑娘家,以后还是少点接触的好。”
与此同时戏楼二层主桌上,一个穿着军装,留了一对八字胡子,面相较为严肃的四十岁刘军长。正对一个外面穿着素色大袄,里面穿了一身浅色旗袍,长得花容月貌,面庞有些婴儿肥的九姨太道:“台上那个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池三小姐。今儿明明是你生辰,她却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装,进来就在台上插科打诨,这不明摆着扫我刘某人的兴嘛。”
“是吗?”九姨太往楼下望了望,池二少已经领着池槿秋坐在一楼一处僻静的位置。
旁边小厮上了茶和蜜饯、水果,她抓起一把蜜饯就往嘴里塞,直把腮帮鼓得满满当当,还使劲儿的往里凑,活像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这还不算,她嘴里东西还没吃完,又猴急的端着茶桌上的热茶往嘴里送,结果喝的太急呛着了,一口茶水喷得到处都是。
旁桌人惊叫嫌弃连连,池二少、蒋姨娘不得不站起身一一给人赔罪,又喊小厮拿来两张干净的帕子,态度谦和的给旁桌人擦茶水。
而池槿秋毫无歉意,依旧饿死鬼似的使劲儿吃着水果。
九姨太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到底今儿是她的生辰,绥城下属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场,她也不好发火儿,只是推说头疼,去到后台换妆郁闷去。
“这个池家三小姐,有点意思。”坐在刘军长身边,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军长太太,一手端着茶,一手斜靠在栏杆上,望着楼下重新开始唱戏的戏台子,脸上似笑非笑道:“能把自己作贱到这个地步,将自己的名声毁到彻底,也是个狠人啊!”
“夫人说得是,这池家也忒不是个玩意儿,这种疯疯癫癫的女儿也敢放出来我家宴会撒野。一会儿我就派人把他们赶出去,省得碍夫人的眼。”
向来惧内的刘军长,深知他要做什么,都是瞒不过军长太太的火眼精金,满头大汗的在旁边附和了两句,让副官去装模作样一番。反正他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池三小姐能做到这个地步,得重重嘉奖!
此时戏楼里已经达到高/潮,因为九姨太梳妆打扮后亲自登台献唱,周围叫好声不断,时常有满堂喝彩,还有周围站着的小厮丫鬟激动的拍着手,显然九姨太唱功确实是不错的。
池槿秋不懂戏文,能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已经是极限,谁让戏曲在现代并不普及,年轻人也不耐烦听那些咿呀呀要人命的唱腔。这会儿听着九姨太那婉转绵绵的唱腔,竟然觉得极其悦耳,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她很不雅观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正打算细细品味一番,忽的看见一个副官打扮的人走过来,面带歉意,好言好语的跟池二少说了几句。二哥便站起身,说了句走了,然后就让她跟上。
二哥脸上喜气洋洋一片,池槿秋便知道她今天的任务算是圆满成功了。不过折腾了大半宿,她颗粒未进。作为一个一顿都不能少的吃货,明明嫂姨娘说宴会上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她就留着肚子想来大吃一顿。结果现在事情办完,啥都没吃着,池槿秋就不乐意了。
自家军长理亏在先,又有意要提拔池家。那副官见池槿秋捂着肚子一脸不高兴,嚷嚷着要吃饭,想着军长叮嘱过要好好送走这对兄妹,便请示池二少一番,领着池槿秋绕去另一栋楼——真正的宴会大厅,让他们吃饱饭再走。
池二少和蒋姨娘都知道池槿秋的饭量和饿死鬼一样的吃相,两人嫌丢人,皆站在大厅门口不肯进去。池槿秋无法,只能自己进去大开杀戒。
宴会大厅十分宽阔,装修中西合璧,既有富丽堂皇的吊灯沙发,也有红烛扶手椅。里面的菜色也是多种多样,自助似的围成一个大圈,已经有许多客人在里面用餐,看行头多数是县城里排得上号,又不爱看戏的太太小姐们。
池槿秋饿得头晕眼花,也顾不上自己行头有多难看,在一群太太小姐们嫌弃的异样目光中,拿个大盘子,夹上几个鸡腿之类的肉食,走去一处偏远靠窗户的位置大快朵颐。
她最近身体锻炼的越发好了,力量和精神异能居然也跟着上升了一点,从原本只能搬搬砖到轻而易举砍砍柴,再到现在单手扛个两百斤沙石毫无压力,精神异能也扩大了五十米,饭量就成倍的涨,一顿不吃个三大海碗饭就浑身没劲儿。
今天的宴席餐食厨师众多,各种口味都极其美味。池槿秋连吃三大盘,又夹了四只猪蹄子回位置吃时,宴会大厅门口忽然一阵嘈杂,坐在她不远处一个少女不断低呼:“天哪,是绥城四少!太帅了!”
池槿秋闻言岿然不动,继续跟一个大猪蹄子奋战,什么绥城四少,在她眼里就是个靠着父母,四处吃喝玩乐,调/戏良家妇女,一无四处的纨绔子弟,跟她一点边都沾不上,还不如眼前的大猪蹄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