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去哪里?”莺兰扶着洛瑾,“你睡了两天,先吃些东西吧。”
也是,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洛瑾倚在墙壁上,无神的看着房顶。
莺兰去了正屋。宁娘来了这边,她坐在炕沿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衣裳。
“娘让我过来跟你说说。”宁娘开口,看着洛瑾一张苍白的脸,本来就瘦,现在更跟风一刮就倒似得。“叫你安心养着,外面的事儿有男人们。”
“嫂子,家里怎么样了?”洛瑾始终不放心。“素萍嫂子找到了?”
“她没事儿,只是没有回来,留在城里二叔的院子。”宁娘道,这丫头在莫家呆了这些日子,到底还挂记着这个家,是个有良心的。“衙门那边还要问她些事儿。”
一听衙门二字,洛瑾心里一慌,“为何?钟哥和半斤粉才是……咳咳!”她说话太急,引来一串咳嗽。
“不知道钟哥怎么会犯这种糊涂,竟听了半斤粉的挑唆。”宁娘叹气,“咱这边对他不薄,平日里也照顾那边,大伯母走的时候,哪一样不是咱这边操持的?”
“他们跑了?”洛瑾哑着嗓子问道。
“抓回来了。”宁娘也知道洛瑾担心,慢慢说着:“这事儿还得多亏莺兰,钟哥带着半斤粉逃的时候,想从海路出去。在码头想找一趟船,被莺兰看着了,告诉了老三。”
“我和素萍嫂子被带走的时候没人看见,你们怎么找到她的?”洛瑾问道。
“那日二叔回来早,打发大峪去钟哥家叫你,才发现家里根本没人。”想起那日也是,一家人心急如焚,“后来一路打听去了县城,只是没找着你,只找到了素萍。”
当时自己已经被薛予章带走了,洛瑾低头,“是我的错,我连累了你们。”
她有错吗?如果有也是因为长得太过,她本身又有什么错?宁娘有些不忍心,“当时二叔就猜到你可能被带走了,什么也不顾的就追了去。”
“嫂子,我杀了人。”洛瑾想起自己的竹簪子插进薛予章的脖子,手就不停的抖,“我要去衙门认罪。”
宁娘一愣,接着问道:“你杀了谁?”眼前的姑娘一直都是软弱的,连点儿力气都没有,怎么杀人?
“我杀了后山的贵人!”洛瑾双手紧紧攥着,嘴唇不住地抖着。
“怎么会?”宁娘一脸疑问,“没有动静呀?二叔也没有回来说过。”
洛瑾抬头,“没有衙门的人来查吗?”
宁娘摇头,伸手探了探洛瑾的额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梦,洛瑾确定,她亲眼看着薛予章跪倒在草丛里,眼神如利刃一般,想将她千刀万剐。
莺兰端了一碗粥过来,放到矮桌上,拿着调羹搅了搅。
吃了粥,洛瑾喝了药,她便睡了过去。
脸上痒痒的,洛瑾伸手去拂,却被人攥住,轻轻地抬起。
睁开眼,眼前是昏黄的光线,光芒中的人影渐渐清晰,“二哥。”洛瑾叫了声。
将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轻轻理着洛瑾额前的碎发,莫恩庭眼神中又自责和心疼。“你受苦了。”
洛瑾坐起来,眼前的人就是平日里戏弄她的人,眉眼熟悉,好看的让人难忘,一张薄唇总是堵得她说不出话。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听宁娘说过,莫恩庭去追薛予章了,但是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山的石洞?
“我没有追到你,但是知道薛予章伤了。”眼前的人儿又瘦了,脸苍白的让人疼惜,莫恩庭将人揽入怀里,“我就知道你跑掉了。”
以前一直想推开的怀抱,此刻带着魔力般的安稳感,让洛瑾不安的心静了下来,听那人轻轻说着。
“我让人去找你,我回了大石村。”手上的发丝缠绕,真实的触感让他松了心弦,“我总觉得你会回来,回来找我去救素萍嫂子,我就一直在周围等着你。”
他就这么了解自己?洛瑾咳了两声,“我还病着,别过了病气给你。”
“不怕。”莫恩庭的手滑过洛瑾的脸颊,“他们敢这么对你,我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洛瑾知道莫恩庭指的是莫钟和凤英,可是他现在只是个秀才,有何等能力去处置别人?更何况莫钟是莫振邦的侄子,说到底还是一家人,莫振邦会同意?
“不管是谁!”莫恩庭说的平淡,却无端让人觉得发冷。“只要敢动你,我叫他不得好死。”
洛瑾身子不由一抖,她是不甘心被人害,可是莫恩庭的口气分明是想致人死地,那岂不是要搭上他自己?再说,薛予章还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杀死了?
“二哥,我也没事。你以后还要参加秋闱的,不要惹上麻烦。”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莫恩庭岂不是因为她一辈子毁掉?
“我就说洛瑾关心我。”莫恩庭笑笑,将人又紧了紧,“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洛瑾很不放心,又问道,“后山贵人,他是不是死了?”
“真是你干的?”当日莫恩庭追上薛予章几人,只知道那混蛋伤了,几个小厮正慌里慌张的带着人找大夫,“他没死,不过后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