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树下,那人儿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花瓣落了满身,头发沾染了泥土,好像一尊脏了的玉像。
“你看,叫你别乱跑,乖乖待在我身边的。”莫恩庭单腿跪下,轻轻将人抱起,简单的将她的头发拂开,“你老以为我欺负你,可我哪有真的伤过你?”
等在外面的小厮也听到到了吵嚷声,进来桃园慌慌张张的将自家半晕的少爷背了回去,临走不忘恶狠狠的对着几个村民恐吓两句。
“还有没有王法了!”几个村民心中不忿,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势大欺负穷人。
莫恩庭将洛瑾交给宁娘,自己转身对村民道谢。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凶狠冲动,变回了以前的谦谦如玉,只是衣裳上的血迹证明着他刚才有多疯狂。
“二郎,这狗咬了你,快些用它的脑汁抹一抹伤口,免得留下什么病。”宁娘提醒道,这是民间的土方子,用狗脑涂抹咬伤的地方,可以防止人以后患上怪病。
“嫂子,回家不要对爹娘说了。”莫恩庭将洛瑾背起来,“这几天事儿太多,别让两位老人担心。”
宁娘应了声,其实也明白这是二叔子在护着洛瑾,怕家里人嫌她惹来麻烦。其实说到底还是家里势弱,不然谁敢欺负?
几个村民将两条恶犬帮忙处理了。莫家的三个人下了坡,往家里走着。
回到家,莫恩庭直接将洛瑾背回了西厢屋。张婆子那边就说,在果园里遇到一只恶犬,洛瑾崴了脚,在西厢屋歇着。虽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几天,关键是让洛瑾先醒了。
晚饭没吃多少,莫恩庭回了西厢屋。炕上的人还在睡着,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是眉头蹙着,眼角挂着泪。
湿了手巾,将洛瑾的脸擦干净。莫恩庭倚着墙壁坐着,心里想了许多。莫家的,谢家的……原本以为只想要个考试的资格,现在看来只有考试一条路,根本不行。
“洛瑾,你起来呀。”莫恩庭摸着洛瑾的额头,“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回应,只有灯火孤寂的晃动。莫恩庭躺下,将静静的人儿抱住,攥住她有些凉的手。
“洛瑾,以后一定会安定幸福的。”莫恩庭嘴角变得柔软,“因为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下一瞬,柔软的嘴角又变得冷硬,“谁敢欺负你,我帮你加倍讨回来。”
“嗯。”洛瑾觉得有些闷热,伸手想推开眼前的束缚,试着转身,被人又拉了回去。
“你没事了,是吧?”莫恩庭将人紧紧抱住,脸上依旧紧张,直到怀里的人轻咳,他才松开手,将她放开。
洛瑾转了个身,蹭到墙根下,头靠着墙壁,仿佛才找到了安全感,静了下来。
莫恩庭哭笑不得,他居然比不上一堵墙。无奈摇头,手臂上传来疼感,被恶犬咬伤的手臂还没有处理。
下了炕,脱去衣衫,手臂上的伤口极深,血还往外渗着。用冷水清洗了伤口,莫恩庭想着明日洛瑾醒了,自己就去王伯那里看看。
灯火熄灭,黑暗中还是那喃喃的倾诉,在小小的里间那么明显,却又听不真切。
一夜过去,期间莫恩庭几次将人搂到自己这边,可是人家也几次推开,重新蹭到墙壁旁。
洛瑾醒来,头很疼很晕,她用手拍了拍脑门,想要清醒一些。一只手制止了她。
“喂,想把自己拍傻?”莫恩庭支着腿,在一旁笑道,手里的手腕太细,仿佛自己一用力,就会折断。
“二哥?”洛瑾迷蒙的眼睛有些迟钝,她晃了晃脑袋,低头看着身上搭着的被子,愣在那里。“这……”
“这什么?”莫恩庭歪头看着洛瑾,唇角一勾,“你什么都忘了?你忘了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洛瑾睁大眼睛,转着木木的脑袋,她怎么跑来莫恩庭的炕上了?而且两人还盖了一床被子,怎么会这样?
“你看事情怎么解决?”莫恩庭的手指勾上洛瑾的头发,“所以,你毁我清誉,洛瑾只能嫁给我了。”
洛瑾低下头去,半晌不说话,两只手之间捏着,“我怎么回来的?”她记起了昨日果园里的事,最后只知道自己落在薛予章手里。
“被我抢回来的。”莫恩庭掀开被子,拽了拽身上皱巴巴的衣裳,“救命之恩,洛瑾当以身相许。”
“我不知道她给我吃了什么,他捂住我的嘴,我吐不出来。”洛瑾抓住被角,她就是这么弱小,“我很没用。”
“谁说的?”莫恩庭将人揽住,抱进怀里,手掌下是顺滑的头发,“我就说洛瑾很好,不管别人怎样,我喜欢。”
洛瑾的耳朵有些热,两只手不知往哪里放,最后颤抖的环上了莫恩庭的腰,虽然是很轻的碰触。
此时内心的欢喜是无法言语的,莫恩庭翘了嘴角,等了这么久,这丫头总算回应他了。不管是她心里的歉意也好,报答也罢,都无所谓,他不要做什么正人君子,只知道喜欢的女子愿意跟着他,他才不会推开。
“你的手在干什么?”莫恩庭恶意的问了一句,果然见那张小脸红的像四月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啄上一口。
洛瑾收回手,撑着炕想移开,“哎。”
将人制在身下,那种蚀骨勾魂的软柔,让人想狠狠地碾碎;无辜的眼神有些无措,又带着几分羞涩,当真是撕毁理智的毒药。
“以后,东西不能乱吃。”莫恩庭趴在洛瑾的耳边,“二哥给的才行。”
洛瑾伸手推着,“我知道了。”她看出莫恩庭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不像以往那般明亮,深深地,让人看不清。
“洛瑾真听话。”抱着的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丝又凉又甜的气息拼命往鼻子里钻。莫恩庭喉结滚动,“真是个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