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娘身子有了反应,说是胸口憋气,堵得人难受,人更是困得很,总是想睡觉。家里的活儿多数落在洛瑾的肩上,不过也就是做一日三餐,洗些衣裳什么的,倒不累。
上次张婆子说了之后,洛瑾一般就不出门了,最远也只是去地里拔些菜回来。
这天,又下起了雨。想来是天不好,所以没有出摊儿,张屠夫来到莫家看望姐姐。
想起正月里的事儿,张婆子还是有气的。她满心欢喜的想着亲上加亲,谁知吃了一肚子回来。所以,当着兄弟也唠叨了两句。
“姐,桃丫头小,不懂事,我跟她娘都说她了。”张屠夫一脸络腮胡,看上去是个性格粗犷的人,心里毕竟疼爱女儿,不愿意听别人说女儿的不是,“那以后,她懂事儿多了。”
“真的”张婆子有些不信,前些天张月桃还跑去半斤粉家里,这叫懂事儿?
“是真的,这不跟人搭伙儿出去做工了。”张屠夫笑笑,“我们都说家里哪缺她挣那几个铜板儿,可她就是说要去。还说要学些本事。”
“出去了?”张婆子道了声,“姑娘家的还是留在家里的好,外面乱呀。”
“姐,这事儿你还担心?”张屠夫满不在乎,“咱家的人这么多,谁敢欺负咱?”
张婆子点头,张家那边的确人丁兴旺,只成了年的侄子就七八个,比起莫家这边强不少。要说被人欺负的话,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张村的张家一般人惹不起。
“她年纪也不小了,总在外面跑也不像那么回事儿。”到底是自己兄弟,张婆子出于好心,还是想提醒,“早给她订个人家吧。”
张屠夫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是你看着长大的,心思你还不知道?”
张婆子没再接话,反正正月那件事一闹,她是不想让这个侄女儿进门儿了。
洛瑾在西厢屋绣花,大峪跑了来,将刚才在正屋听到的说了出来。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学大人说话却是有模有样,将洛瑾给逗乐了。
“婶儿,我爹说我娘肚子里的是妹妹。”大峪见此,嘴巴更是没有遮拦,“我娘说他尽说混话。”
“大峪。”洛瑾忙制止,让这孩子说下去还不知会说出什么,“等我的活儿领了银钱,给你买糖吃。”
大峪忙点头,嘴巴甜的想抹了蜜,“你买两块,我分你一块儿。”他跳到洛瑾身边坐下,“婶儿,你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孩子别瞎说。”洛瑾戳了错大峪的小脑袋,“还不回去看看你娘?”
“我娘现在就知道睡觉。”大峪说着,站起来跑出西厢屋,冒雨往老屋跑去。
莫恩庭走的第二天,莫振邦回来了。他去过五灵涧,结果一无所获,事情过去了十年,想来不好查,也无从下手。
张婆子与莫振邦说起了那日卢管事来家里的事儿。莫振邦气得直拍桌子,大声呵斥,朗朗乾坤,有没有王法。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你没有能力注定要受欺辱。幸好,自家老二才学好,只等着出人头地,什么都就不一样了。
宁娘因为身孕,口味变了,吃不了荤腥,脸色黄黄的,人看上去瘦了一圈儿。
山上的野菜经过雨水,发了出来,嫩嫩的,正是吃野菜的好时节。素萍过来找洛瑾一起上山掐野菜。张婆子看了蔫蔫儿的宁娘,想着包一顿野菜包子也好,就答应了。
洛瑾和素萍每人垮了一个篓子上了后山。近一些地方的野菜早被村里人掐了干净。两人便结伙儿去了上次砍柴的北坡。
这边的野菜多些,只是大都埋在深深的草里,要将荒草扒开才行。
两人说着话,不免就提起了后山大宅,这里离着那儿并不远,有时候能听见大宅里的狗叫声。
洛瑾干活儿不如素萍手脚麻利,人家掐了多半篓子,她这里才将将盖过篓子底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她的手太细嫩,而那些杂草太扎人。
“休息下吧。”素萍说了声,指着远处的一块大石头,“那里干净,过去坐坐吧。”
“嫂子先过去,我掐完这些。”洛瑾说道,她篓子里的太少,带回去别说一顿包子,就是一盘菜也够呛。
素萍捶了捶腰,往石头走去,家里的活儿几乎都是她干的,一个女人家的体力实在受不了。
洛瑾双手搓了搓,手背上被有些划“”痕,所幸没有破皮。她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些野菜,便提着篓子走了过去。
掐完野菜,洛瑾去了素萍休息的地方。
“嫂子。”洛瑾放下篓子,叫了声。
“洛瑾你看。”素萍指着山涧的小道,“那是大宅里的贵人吧?”
洛瑾看过去,只见一片山色中,一个男子背对着这边,似乎捏着面前女子的下巴,像一对儿有情人。
“那是……”洛瑾看着那女子有些不确定,而那女子的双臂分明环在薛予章的腰间。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我不要当庄稼汉,我要做玉树临风的状元郎,我要媳妇儿跟我只想的喝辣的。
洛瑾:呃……姑姑说,女儿家应该吃清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