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桢眉眼弯弯:“嗯,狌狌酿的,最好的。”
蔺阳锋拔出酒塞,捧起来仰头一口闷了。
果然,好酒!
——有些人没注意,有些人没发现,在酒塞被拔出的刹那,那头半死不活的老狌狌倏地扭头过来,死死盯着那坛酒,眼里露出强烈的惊异,然后它又偷偷看了一眼颜桢,脸上有一瞬间的明悟,又变成了浓烈的恐惧。
怎、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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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振邦跟狌狌一族谈判的时候,颜桢和蔺阳锋就在一旁等着。
颜桢怕他家蛋崽无聊,想了想,摸出个鱼干从后面递过来:“吃点?”
蔺阳锋:“……”
颜桢递鱼干的手岿然不动。
蔺阳锋从颜桢的举动里体会到坚决,也懒得跟他推来推去又被噎个半死,接了过来。
颜桢高兴了,见蔺阳锋吃完鱼干后,他又摸出块肉干递过去。
蔺阳锋又接过来塞嘴里嚼着。
等蔺阳锋吃完后,颜桢想想,给他递了个小果子润润。
蔺阳锋依旧接过来。
于是……
颜桢怕蛋崽一分钟不吃东西就会饿,时不时从袖子里摸出点什么投喂,见蛋崽吃了,他才高高兴兴地又选其他的来。
蔺阳锋则是随便他给,给什么他吃什么,反正这些东西里面灵气纯净,都是对他好的,为什么不吃?搞不明白的他也懒得去搞了。
两人这一个吃一个喂的简直羡煞旁人,那边先后被抓住的人们也在跟蔺阳锋过来的其他队员鼓起勇地商讨下,一个个被放出来。
特办处的那些到还好,虽然被抓被欺负,到底没有性命危险,挖挖矿不算什么大事,可先前进来探险的那些人,被一群人脸的“猴子”威逼做事,哪有不恐惧的?就算后期麻木了,在得救的刹那,还是忍不住地哆嗦想哭,恨不得立刻就走。
自然而然的,安抚他们的工作就被交给了特办处的成员们,被抓的将心比心,来救的就温言细语地安慰着。
不到半个小时,方振邦跟老狌狌谈妥了,大松一口气,而特办处成员们也成功把其他受害者的情绪安抚下来。
蔺阳锋不喜欢多管闲事,见状直接说道:“行了,人找到就下山吧。”
方振邦连忙答应,他明白,后续工作跟这位懒得管事的队长没什么关系,什么谈判什么合作,全都得特办处的人来。
于是,有蔺阳锋和颜桢在前,其他人一大群,乌压压地陪着他们下去了。
等这些人的背影看不太清时,有个很强壮的年轻狌狌拖着一把搅碎的草叶子,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老狌狌敷上,一边不解地问:“族长!族长!为什么放走?为什么合作?”
老狌狌叹一口气,说:“你不懂。”
年轻狌狌不服气。
老狌狌背着手臂:“咱们这山醒过来,咱们才醒过来,现在外面灵气太淡,世道早不是我们沉睡之前那样了。”
年轻狌狌:“那又怎么样?”
老狌狌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它的手臂:“听我的,别多问了。”
这孩儿还是太年轻,它哪知道,那个年轻人拿出来的酒,是很多年前他祖爷爷才能酿出的最好的酒?它从传承的记忆里知道,祖爷爷把这酒献给了它们世世代代居住的招摇山,存在招摇山的深处,但是有一天,这酒凭空消失了。祖爷爷曾经做梦,说是被招摇山献给了别人。
现在,酒突然从年轻人手里出现,那……这年轻人是谁?
老狌狌挪动重伤的身体,慢吞吞朝洞穴里走。
再说了,天机大变,世界大变,它们狌狌一族原本也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种族,从前只能在招摇山称王称霸,现在又能好到哪去?别瞎折腾最好。
回头好好提醒,要是哪个孩儿不听话,成了别人碗里的菜,也怪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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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招摇山后,队员们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很微妙。
这回的事结束得也太快了,他们好像就……来逛了一圈?就、就躺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