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吃点东西吗?我好饿。”越苏可怜巴巴地问那个梁嬷嬷。
梁嬷嬷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挺威严的,但是耻度意外高得很,大约是因为常年跟在胡亥这个败家子身边。
由于她说的话完整放出来会导致本章被屏蔽,还是大致总结一下她的意思:
不行,晚上你表现不好,陛下不高兴要杀人的,想死就吃吧。
越苏瑟瑟发抖。
她想跑,她想回去扫地,她不想和这个败家子扯上任何关系。
不是……他搞自己父皇的后宫也就算了,毕竟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侍妾,王后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嫡母啊,据说还打算过亲自抚养他,他这种诡异的恋母心态真的只能用心理变态来形容了啊……
你说她待会儿一刀杀了他,算不算严重改变历史啊?
到华灯初上的时候,越苏已经饿得整个人没精神了,在几位好看小姐姐的视线牢笼里瑟瑟发抖,可怜巴巴地想着室友给她提过的那几条锦鲤,想吃鱼肉到疯。
梁嬷嬷大约看她马上要饿死了,终于允许她吃一些糕点,但刚入口嚼了几下,就听见外面通报陛下回来了,梁嬷嬷立刻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糕点,旁边的侍女一拥而上,擦干净她的手,再各自跪下。
越苏:……
越苏:吃口饱饭怎么这么难啊……
大秦的新帝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回来了,跪在地上的越苏甚至看见他衣袍下摆全沾着血,重复晕染,已经由红变成了煞气深重的黑红色。
所以您这半天光杀人去了吗……
胡亥嗜杀,他十几个兄长在他即位之后,全部被杀,不反抗的赐自杀,反抗就活活碾死,唯一一个死得好看一点的是公子高,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上书说自己愿为始皇殉葬,胡亥于是恩准他自杀殉葬,赐了十万钱给他的家人。
不止是兄弟姐妹,不支持他的朝野大臣,也全部被杀。
这个败家子年纪太轻了,常侍始皇身边,常年见识无上的权力让他养成了畸形的三观,他甚至不是一个政治家,而更像一个拿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
只是那玩具过于锋利,他握在手里,终将会染上自己的血。
“你在干什么?”越苏听见胡亥惊诧地问:“你干嘛穿成这样?”
……是在问她?
越苏茫然地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严严实实的,什么也没漏啊?
“去换掉,难看。”新帝胡亥已经在侍女的侍奉下脱掉了满是血腥气的黑底金绣外套,见她神色茫然,语气急躁地说:“去换成素色,你穿红色难看死了。”
梁嬷嬷动作快得很,一把把她拉到偏殿去,几下扒掉她身上的艳丽红裳,给换上了一身靛青,再快速洗掉她的妆,重新上手画了个清淡的妆容。
谁知越苏再跪到殿前去,正在用膳的胡亥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说:“画什么妆,难看,洗掉。”
越苏又被拉去洗脸了。
洗好脸,被折腾得奄奄一息连口饭都吃不上的越苏重新跪了回去,胡亥已经吃完了,换了身青绿色常服,斜斜地倚在主位上逗蛐蛐。
他一眼斜过来越苏就知道不好,果然开口就是:“让你们都洗掉了吗?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越苏:“……”
难怪秦二世而亡,要越苏侍奉他,可能两天她就忍不了了,直接拿刀捅就完事了。
她刚要绝望地被拉下去再重新来一遍,就听见胡亥说:“算了,一群蠢人,常仪,过来,寡人帮你画。”
越苏:“……”
陛下我愿意被她们返工!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愿意一晚上反复被折腾!
可是胡亥让她跪在跟前之后,枯白的指节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右手执着朱笔,凝视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算了,不画才对。”他把朱笔一扔,跳下主位,拽着越苏就进了卧房。
越苏脑海里都是空白的,讷讷不敢言,任他推坐在床榻上。但是这位肆意妄为的新帝接下来只是往她腿上一枕,随即就闭上眼睛准备就寝了。
寝宫外面的灯盏一点一点熄灭,原本侍立在周围的内侍一个接一个退出去,室内的黑暗一下子就浓重起来。
越苏不知所措。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胡亥的生平。
始皇最小的儿子,生母是胡人,身份卑贱,且生产时就死去了。始皇很喜欢他,但是越苏知道,始皇帝做父亲已经不能算一般的失败了……
她想起自己代班秦王后的那几天,曾经听婢女说,小公子胡亥那么喜欢王后,王后不如把他抱到宫里来养吧。
越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单薄的后背,像母亲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