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终于给容乐找了个好丈夫。
准确说,是容乐自己拍板确定下来的。
大致过程如下:
媒人上门,介绍了一下两边的情况,拍板答应。
完美的旧式婚姻。
自由恋爱磨磨蹭蹭将近一年才睡到自己将军的越苏都傻了。
事情一敲定,办起来也快。
就是容乐有点依依不舍,她大约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在宅斗中渡过,没想到还能有明媒正娶嫁出去的这一天。
于是她抓紧时间,教了越苏很多宅斗的技巧和……受孕的方子。
越苏:“……”
容乐像一个愁白了头的老母亲那样苦口婆心:“姑娘啊,您千万要上心啊!”
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性生活的越苏差点跟着她一起叹气。
前些日子伤口还时不时疼着,她自己也没什么心思。可现在伤口不是好了嘛!!!都全部长好了!每天还吃药!说什么中药调理身心!
这也就算了,最过分的是,到现在都不给她亲亲抱抱摸摸!明明说要娶她的是他!现在又这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不能结婚又这么样哦!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韩将军!!
她觉得韩将军没疯,她倒是要疯了。
邯郸城的绣坊送来了几套不同的嫁衣,越苏和容乐聊了半天私密话题,就把这事全忘了,直到人走了,才想起嫁衣在后面的箱笼里放着。
天地良心,她一开始只打算看看这秦末汉初的嫁衣样式,但是箱笼一打开,她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好好看啊。
红得端庄大气,她额外嘱咐要用心做了的,所以上面的纹路针脚都极其细密,绣纹不算多,但裁剪得很好,看着就叫人挪不开视线。
越苏把婢女都支开了,关上房门,鬼迷心窍一般拿起其中一套红嫁衣,在身前比了比,其实不算合适,但她还是想穿穿看。
就试试看,马上就脱下来。
她还念着这是给容乐做的,没拿最好看的那一套,选了件没什么花色,单纯靠裁剪撑起来的嫁衣,手脚利落地换起了衣服。
只有嫁衣,没有首饰,但越苏已经玩得很开心了,像是小时候过家家,游戏前提就是一切顺利、一切安好。
衣服不是很合身,她把腰带系紧了几圈,腰是勉勉强强系好了,但肩膀没办法,宽了一些,好在喜帕一盖,应该也看不出来。
越苏半掀了盖头,撑着头,靠近模糊的铜镜,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门吱呀一声开了。
越苏以为是婢女有什么事,头都不回:“快把门关上,别叫人看见了,不好。”
她从首饰奁里找到一对红粉色的耳坠,赶忙拿了出来,可不常戴耳坠,戴了半天都戴不上去。
门又重新关上了,越苏听见来人走近,问了一句:“咱们将军还在忙和项王的战事,你待会儿去看着点,他来了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以为是穿给我看的,怎么还避着我?”韩信的声音有些低,走过来接了她手上的耳环。
“你怎么来了!”越苏乍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被吓到了,蹭地站了起来。
她一连退了几步,慌乱地解释:“我就试试看,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你不要为难。
韩信一直注视着她,笑着说:“很好看。”
越苏仿佛被撞到做了什么特别欢喜的亏心事,又慌张又忍不住喜悦:“真的好看吗?”
“真的好看。”韩信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他穿了一身黑色,声音有些不稳,倒像在说笑,“我该叫人置办一身喜服的……只是穿给你看也好。”
他含着笑看她,无限欢喜的模样,仿佛梦见过这样许多次,如今终于成真了。
越苏还是心虚,把喜帕摘下来,局促地攥在手里,说:“我还是别穿了,毕竟不是自己的……”
“嗯?不是你的?”
“是给容乐准备的,我忘记给她了,就偷偷试了一下,就穿了一点点时间,容乐喜欢绣花,应该不会挑这套……”越苏越说越小声,伸手想解开大了几码的腰带。
韩信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被喜悦冲刷干净的头脑才发觉那套红嫁衣不太合她的身。
没有凤冠、没有首饰,没有明媒正娶、没有花轿,没有礼仪、没有合衾酒。
刚才被她的容色吸引,没有注意到这套嫁衣简朴得有些草率。
难怪她说,人家新娘子应该不会要这套喜服。
可是人家不会要的东西,她这么宝贝地偷偷试,不敢叫人知道,要脱下来还颇为恋恋不舍,摸了又摸。
桌子上摆了一盘点心,吃了一些。
她以前没有那么爱吃点心的,还不是因为现在没什么好吃的,又怕饿,才抓着零嘴吃。
她一直很懂事的。
这明明是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