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几下, 忽然神情天真地问:“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越苏全部体重都压在他身上,不算沉, 左手软软地撑在他肩膀上, 几乎没用一点力气, 但韩信根本没法推开她。
他生活在妙不可言的等待中, 因为目前的关系并非由自己主导,而巧妙地躲过了道德的谴责。
“是。”
是给你的,快收下吧。
不要再往后坐了,会顶着你的。
越苏心满意足地点头, 又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嘀咕了句“你好看”, 枕在他胸膛上, 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刚才他定时过的空调“滴”了一声,转为夜间模式, 房间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源也消失掉。
久久没有人动作。
半晌, 迎着空调吹出的徐徐暖风, 韩信把没被她枕着的左手手臂抬起来, 遮到了脸上。
唾弃自己需要几步?
下定决心不去接近她。
然后她引诱你, 甚至是无意识的,再然后你用了五分钟屈服,和她抱在一起滚到床上去。
最后你起反应了,而她就这么天真地睡着了。
最后让韩信坐起来处理残局的,是他被摧毁得所剩无几的羞耻心。
苏小小什么时候会端着醒酒汤上来, 他完全无法预测,也是能让目前场景更糟的一个支项选择。
他把越苏往被子里一裹,终于仓皇地逃出了这个房间。
如果这是个密室逃生rpg游戏,那么他在第一关就把所有的生命值都用完了。
苏小小在厨房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记忆里的托盘,把两碗还温热着的醒酒汤放上去,上了楼。
“苏苏。”她敲门,没人应,于是单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温度颇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苏小小扶她起来,让她在半梦半醒中喝了几口醒酒汤,以确保她明早起来不会头疼。
“……小小?”
“是我。”苏小小沉稳地答道。
“……信哥呢?”
“他早就回自己房间了吧,他也醉了。”苏小小仔细看着她,以防她把汤弄到自己衣服上。
“哦……”越苏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句,“原来是梦……”
苏小小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应该是个美梦吧。
苏小小把房门掩上,又走到走廊尽头,敲了敲韩信的房门:“信哥?你还醒着吗?”
没人应答。
她有点为难,因为毕竟是异性,不好直接推门进去。
“信哥?”她又喊了一遍。
“……放在门口吧,谢谢你。”房间里终于传来了声音,听着不太正常,哑得厉害,想必是刚刚被她吵醒了。
苏小小答应了一声,把碗放下,就下楼去了。
楼下周都督正在被唐叔科普“生活在现代你应该知道的一百个常识”,他侧脸如玉,在灯下看去五官堪称完美,只是生前操心得太多了,眼角有一点点象征着衰老的细纹。
苏苏不在,她点了点家里的房间,把都督的住处安排好了。
“请问,我能看一看汉末信史吗?”他看了看房间,问道。
“有是有,但都是简体的,都督您可能要先背一下简繁对照表。”苏小小把二十四史翻给他,又递过去一份简繁对照表。
“麻烦你了。”周都督向她道谢,仪表真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苏小小看着他进房间关门,心里沉重地长叹了一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对花木兰说:“木兰姐,我终于明白你代入昏君的爽点了。”
“嗯?”
“要是身边的宠妃长成周都督这样,别说烽火戏诸侯了,把诸侯们绑到长城上放烟花我都愿意。”她长叹一口气,“果然还是昏君比较好玩啊,逗别人笑比被逗笑爽多了。”
第二天越苏起床之后精神委顿,她的结论是:酒不是个好东西,还是少喝为妙。
苏小小照顾酒醉的人经验丰富,第二天所有人面前都是一碗清粥。
苏小小给越苏盛粥,说:“苏苏你振作一点,只是几杯酒而已,释放你心中的猛虎啊!”
越苏一边乖乖喝粥一边吐槽:“我觉得自己心中的猛虎已经胖死了,现在躺在地上起不来。”
花木兰说:“你喝酒不上脸,应该是酒量挺好的,锻炼一下完全可以和大家拼酒。”
越苏:“谢谢,不用了,我再也不想喝了,我现在和断片了似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梦境。”
花木兰继续说:“其实我昨晚才发现信哥酒量那么差。”
坐在桌子另一边发呆的韩信:“我只是上脸严重。”
花木兰:“那你昨天那么早就走了。”
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