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教练手一收, 转身看过来,她瘦得精干, 颧骨又高, 看着煞气很重。
教练朝花木兰抱了抱拳, 倒还挺客气的:“请问您是?”
木兰姐面无表情:“我叫花木兰, 你这武馆就是冒我的名。”
教练的表情有点松动,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说:“我叫张逢春,这件事情我们私底下说好吗?”
苏小小立刻回话:“不可以,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应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花木兰点点头:“以阁下的身手, 这样冒用我花某的名字, 恐怕对我声誉不好。”
没想到张逢春听见这话立刻炸了,声音一下子拔得老高:“什么叫我这样的身手!我身手难道比你差吗!”
花木兰冷笑一声:“既然不比我差,阁下何必要用我的名字?”
张逢春声音尖锐, 眼睛几乎吊到额稍:“你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吗?我不过一时不走运, 用你的名字是你的荣幸!待我成名了, 这名字倒贴给我我也不用!”
越苏:“……”
她脾气向来出了名的好, 这下也忍不住插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还有理了吗?!”
花木兰作为一个武将, 本来就不擅长口舌之争,也不欲多言,学着她的样子抱了抱拳:“既然阁下觉得自己屈尊纡贵,那不如我们俩打一架吧,要是你赢了, 这名字你爱怎么用就这么用,你要是输了,现在就给我把这招牌摘下来!”
木兰姐的口头禅“那我们打一架吧”,在家里,她要是和肖渊有什么争执不下,也经常这么说,不过肖总不像这位张逢春一样硬骨头,他听到这句话就立刻让步……
张逢春手一挥,示意身后的人散去:“来啊!谁先趴下算谁输!”
花木兰正要答应,苏小小插了句话:“不在这打,外面有拳台,那里地方大,去那儿打。”
张逢春笑了笑,她其实没有笑意,显得整个人狂妄极了:“随便你们,也不怕丢人丢到别人面前去。”
花木兰冷哼一声,没理她。
她们推门出去,拳台上十分空旷,这个点并没有人打比赛。张逢春和拳台旁边的教练是认识的,和他说了一声,就和花木兰一左一右窜上了台。
“先把责任书签一下。”张逢春穿着黑色的训练服,从衣服里抽出份资料,抓起支笔刷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省得到时候你打不过还要去告我。”
越苏去看了一眼,发现那其实是张生死状,没太多字,就一个重点“生死由命,双方无责”。
花木兰接过来看了一眼,二话没说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是正儿八经的楷书。
拳台旁边那哥们有点傻眼:“喂!你们不是打自由搏击吗!喂!”
台上两个人谁都没理他,各站一方,盯着对方。
越苏有点担心,低声和苏小:“那个叫张逢春的,都随身带着生死状,肯定是个爱和别人起纷争,爱逼别人签生死状的人,但她现在都好好的,说明每次伤的都是另一个人,这么看她身手差不到哪里去,木兰姐不会有事吧?”
苏小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好讨厌啊,我还是压木兰姐赢。”
越苏:“……”
那边拳台小哥窜上台,挡在她们俩之间,大声喊道:“唉!你们见血的打法不能在我这儿打,我不答应!”
张逢春出手极快,一只手押在小哥肩膀上,反手就把他掀下了拳台。她身材枯瘦,拳台小哥则一身腱子肉,俩人体型差异极大,她这么一摔,视觉观赏性非常强,她带着的学员齐齐惊呼一声,鼓起掌来。
正好那边学咏春的散场了,几十个白衣青年听见这边的动静,以为是普通的切磋身手,一看又是两个女人,都跑来看了。
越苏看见刚才教咏春的教练也过来了,连忙胆战心惊地拉着他:“教练,张逢春厉害吗?”
教练一个哆嗦,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怎么不厉害!这女人下手可狠了!”
越苏皱着眉头:“这样吗?”
教练点点头,又说:“不过她平常也就还好,她姐姐才厉害,我们出手都是过过招,她姐姐那一手都是奔着杀人去的,她姐姐满心满眼都是武术,就是个武痴!这里才没人愿意和她打呢。”
这边话音刚落,台上已经打起来了。
张逢春先手,就算是越苏这样不懂武术的人,也能看得出她全是冲着要害去的。刚才教繁复连招的那个教练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台上这个每次出招都短平快,掌风凌厉的三角眼女人。
“嘶——”越苏听见旁边的教练牙痛似的叫了一声,“她这么打会出事的啊。”
张逢春不仅快,而且什么都不避讳,撩阴腿扯头发,什么在手边就打什么,甚至还要扬起手去扇花木兰一巴掌。
她猝不及防出手,就算是花木兰也没有反应过来,被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打得连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