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虎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长得还算好看,腰肢纤弱,整张脸上写满了无所适从和疑惑,如果不是大学生就是刚刚参加工作。这种年纪的女人往往从不关注社会新闻,对外界的一切都抱着善意——总之,是个绝佳的受害者。
虽然这个受害人似乎有点反应迟钝。
在他举着刀恐吓她之后,她不仅没有像普通女人一样吓得快哭出来,而是盯着自己的络腮胡猛看。
看什么看,汪虎在内心讥笑她,就算你认出我是谁了,又有谁能救你的命呢?
他正要持着刀再逼近一步,那个反应迟钝的姑娘忽然眼睛一亮,高兴地抬头。
她眼里的光芒太过炫目,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情绪感染,跟着她傻乐起来。
她在高兴什么?
汪虎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长发披肩的姑娘举起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一副“咱们哥俩好”的表情:“你是李逵是吧!我知道你!”
汪虎:“……”
作为一个被悬赏二十万的通缉犯,他的人生一直是血腥暴力悬疑专场,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是串场到了隔壁春节合家欢剧组。
长发姑娘见他没反应,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李逵吗?”
当然不是啦!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有没有一点防范意识啊看不看社会新闻啊!
“……难道,”长发姑娘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张飞?”
汪虎:“……”
那边长发姑娘看他依旧没反应,还在嘀咕:“张飞死得有那么年轻吗?如果不是张飞,是不是……鲁智深?”
汪虎:“……”
有没有文化啊!现在的女大学生都是怎么回事!鲁智深虽然也络腮胡但他是个和尚啊!鲁智深光头啊!而他汪虎则拥有一头浓密的秀发!
他觉得自己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快步往前,先进门,再一把捂住她的嘴,刀子直接横在了她脖颈间。
越苏:“……”
越苏:“……你们其实是来抢劫的对吗?”
汪虎示意同伙把她的手绑起来,看见她并没有徒劳无功地试图大喊大叫,回答:“是啊。怎么了?”
越苏:“没事,唾弃一下自己的愚蠢。”
然后她就被整个扔到沙发上了,几个大汉把她嘴给堵上之后,开始在家里翻找起来。
越苏:你们能找到贵重物品算我输,我自己都找不到。
越苏的小日子虽然目前还算宽裕,但其实存款并不多——废话,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存款。
外婆本来有一些存款,但是都花在她自己的病上了。至于她的父母,他们向来都是当她不存在,她能怎么办。十几年来她一直在说服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至今成效显著。
她甚至不确定某天在街上遇见这俩人能不能认出来。
这几个人不愧是上了通缉令的抢劫犯,拆家比哈士奇还迅速,越苏估摸着不到十分钟,他们已经把家里全都翻了一遍,入目都是一片狼藉。
汪虎只找到一串半旧的珍珠项链,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怎么值钱,还藏得严严实实。
“让她说话。”他吩咐道,坐在了越苏对面,努力让自己凶神恶煞的络腮胡看起来平易近人一点:“小姑娘,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来找你借点钱花。”
越苏嘴里塞着的毛巾被拿了出来,她猛点头,一点也不想激怒这群大爷。
“你自己告诉我,钱放在哪里?”汪虎说,手里把玩着自己一直拿着的那把尖刀:“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也不想脸上多几道疤是吧?”
他刚说完,就听见了敲门声。
站在越苏身后的那个人立刻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捂得太用力了,越苏都喘不过气来。
“苏苏!我回来了!”门外是小皇帝刘衎的声音,还有虎子的喵喵叫,估计是玩累了想回来看电视。
汪虎旁边一个男人对他说:“估计是她弟弟,我有看见十几岁的男孩的衣服。”
汪虎点点头,没有说话,瞪着越苏。
刘衎又敲门,声音更大了一点:“苏苏!你在吗!”
还是没有得到应答,他低声对自己抱着的胖猫说:“苏苏好像出去了,我们再去玩一会儿吧。”
然后就听见他跳下台阶,一蹦一蹦走远的声音。
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