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甄甜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会昏迷?”
“脑震荡。”
甄甜嘴唇紧抿,自责的掉眼泪。
江嘉树稳住她的身体,“我们医院的医疗水平都是一流,专家也见过比她更严重的状况,相信我,她没事。”
“真的吗?”
“真的,她明天就会醒来,你不要太担心。”
甄甜低下头,双手捂住脸颊,“都怪我,不该让她在这么恶劣的天气出来。”
哄着甄甜睡下,江嘉树看到方正满脸都是汗水,察觉不妙,“我送你去病房吧,她这边我来守着。”
不容方正犹豫,江嘉树拎起他的胳膊将他扶上一旁的轮椅,方正默了默,“我的身体实在不方便上上下下,那晚上就辛苦你了,我明天再上来。”
“好,我明早给你送早餐。”甄甜现在病了,照顾方正的工作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另一边。
沈千彦刚下一台髌骨复位的手术,脱掉手术服,同事见他神态严肃匆匆忙忙走路,以为他有急事,在走廊叫住他:“沈医生,你要有事你就先走吧,你的交班报告我帮你填上。”
沈千彦脚步一顿,他回头走向同事,“今天下午送来的一个叫代露的患者在哪个病房?”
“呃……好像在4号床。”
“谢了。”沈千彦把手里的交班报告塞到同事手中,转身离开。
病房里,女士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她急忙站了起来,“医生?”
沈千彦的视线从代露脸上移开,看向那位女士,“您是……?”
“医生你好,我是露露的母亲。”
沈千彦怔了怔,女人看到他发愣,以为代露出了问题,“医生,您怎么了?”
“她以前跟我说,她没有母亲。”
眼前的女人一呆,随即回神,尴尬地抱歉:“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是露露的继母。”
沈千彦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代露家里的情况,可以说是没兴趣了解,他走进来,看清闭眼躺在床上的人,“明天有个全身检查,我会安排人带你们早一点过去,如果确诊无脊髓神经损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应该?”那女人察觉到不容乐观的气息,“我刚刚在网上查询了一下,很多专家说她这个情况会瘫痪,是真的吗?”
沈千彦目光转向床上的人,“市区里的车速不是很快,我想应该没那么严重。”
又说了应该。
沈千彦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
代露在破晓前醒来,她动了动身体,针锥一般的疼让她痉.挛发抖。
继母按下呼叫铃,医生冲进来给她检查,询问她下肢有没有麻痹或不适,“腿能抬起来吗?试着动动脚趾。”
代露整费力的配合他们,右下肢很无力,有些不听使唤,最后因为疼痛放弃。
躺在床上,整个人浑浑噩噩,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一群人围着说话,耳鸣使代露头痛欲裂,“我想吐。”
继母立即拎着垃圾桶过来,医生稳住她的身体,“是脑震荡。”
医生跟专家耳语一番,撤了出去。
同一层楼18号病床,甄甜同样醒的很早,听到江嘉树说代露那边没事,她真的松了口一气,无法想象,代露如果因为她而失去生命,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去看看她。”
江嘉树打开食盒,一碗黏稠清淡的红枣粥正冒着热气,“她去检查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先吃点东西,一会我陪你过去看她。”
甄甜安静下来,
愣神间,察觉到头顶的视线,她抬头。
对上江嘉树认真且关怀的眼睛,甄甜渐渐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包括在疾控中心碰到了他。
甄甜喉中一噎,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别开脸,赌气一般地开口:“不用你管我吃饭!”
江嘉树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只好安抚,“我没有撒谎,她是在做检查,你吃完饭我就带你过去。”
一只饭勺送到她嘴边,甄甜扭过脸,恼怒地说:“你走,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她眼前修长且五指分明的手一顿。
房间里明明还有其他病人,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看到她生气的模样,江嘉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沉默片刻,放下饭勺。
方正来的及时,进来时看到她醒着,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可算醒了,昨天你吓死你哥我了。”
甄甜仰着下巴,一张小脸冷若冰霜,“哥,你让他出去,我不想见到他。”
方正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看沉默的江嘉树,又瞅瞅床上的妹妹,有些搞不懂状况,“不是,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这是?”
甄甜深呼吸,还要说什么,余光看到身旁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
江嘉树放下碗,对方正说照顾好她,匆忙走出了病房。
甄甜抬头看向门口,发现他真的走了,哭成核桃般大小的眼睛又开始抑制不住的流泪,“骗子!”